杨凌很动了一番脑筋,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便以在随乌有德前往建康之前,需到琼州向小非黑交待一下那里的生意为由,邀阿棠与他同往。
写到这里,需要补充交待一句:小非黑是听三郎告诉他,杨凌要在岭南定居的消息后,早在几个月前就从建康跑到广州找到了杨凌,被杨凌安排到琼州种瓜、种茶,以及为广州的“羊羊羊”汤饼馆向琼州俚人采购东山羊做为煮制汤饼的主要食材的。
阿棠哪里会想到杨凌这是在存心试探她,欣然答应随杨凌同去。
待到两人所乘小船驶抵琼州码头时,杨凌要阿棠先沿着木板下船,趁阿棠走至一半时,他有意在后面用力踩了两下搭在小船与岸上的那块木板,阿棠没有防备,在摇晃着的木板上立足不住,遂慌忙跳进了水中,淌着水走到了岸上。
杨凌见状,忙沿着木板一溜小跑地跑到了岸上,连声向阿棠道歉道:“呀,都怪我,方才踏上木板时用力大了些,害得你落了水,快,找个干净的地方把湿了的鞋袜脱下来,生火烤干了再赶路吧。”
阿棠平时和杨凌两人打闹玩笑惯了的,“啪”地打了一下杨凌的肩头,噘着小嘴责问他道:“说,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杨凌心虚地否认着,拉着阿棠来到了海边一处干净的沙滩上,边从附近拾了些柴火生起火来,边回头催促阿棠道:“鞋袜都湿透了吧,还不快脱下来烤烤。”
他唯恐阿棠害羞,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儿脱下鞋袜,露出双脚,又率先脱下自己的鞋袜,光着脚在沙滩上跑了两圈,一屁股坐到地上,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两脚向前伸着,露出脚底板,惬意地冲阿棠说道:“你瞧,坐在这沙滩上,吹着海风,晒着太阳,多美啊!”
阿棠初时确有点难为情,及至见到杨凌十分洒脱地先脱下自己的鞋袜,光着两只脚坐在沙滩上欣赏起海边的风景来,也受到了他的感染,弯腰褪下鞋袜,放到燃起的火堆旁烤着,仿效杨凌的姿势,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仰面坐在了沙滩上。
杨凌陪着阿棠在沙滩上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一边朝海边走去,一边回过头来对阿棠说着:“我去瞧瞧这片沙滩上有没有好看的贝壳捡些来送给你。”顺便瞟了一眼阿棠亮出的一双脚心:但见白净光洁的一双脚心上只沾有少许几粒细沙,哪见有什么红色胎记。
杨凌越想越觉得自己挖空心思地设计阿棠未免有点荒唐可笑,走到海边捡了几个贝壳回到阿棠身边,终于忍不住笑着对她说道:“我要是对你说了实话,你可不许打我啊!方才我是有意害得你跳到水里,弄湿了鞋袜,好看看你右脚脚心有没有一块红色胎记,查证一下你是否就是与父母失散多年的林邑公主,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本以为阿棠听了这话,会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路追打自己,却没想到阿棠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只冷冷地问他道:“我若真的是林邑公主,你还愿意娶我吗?”
杨凌一怔,随即又朝阿棠脚心望了一眼,正在迟疑未定之时,忽见阿棠从身边抓起一把沙子,迎面朝他撒了过来,同时一跃而起,冲他猛扑过来,嘴里不依不饶地叫道:“叫你耍我,叫你害得我湿了鞋袜,今天我也要把你赶到海里去,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