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注视任真,虽然脸色微白,透着病态,目光却深邃有神。
任真淡漠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顶转运使的乌纱帽,本来就不是我主动争取的,你们随时都可以收回,我无所谓。”
他心里则冷笑,搞了半天,今天召我过来,是这伙人临阵反悔,想收回对我的任命。
这样也好,老子就留在京城,专心陪你们斗到最后!
元本溪又咳嗽一声,解释道:“师弟,你误会了。朝廷连那些新人都敢任用,又岂能错失你这般足智多谋的奇才!依我之见,督运粮草干系重大,唯有你才能胜任。”
任真没有说话,心道,那你还在这里逼逼什么。
“考虑到这是你初次出征,在jūn_duì 里没有熟悉的心腹和搭档,或许会力不从心,难以立威服众。所以我建议,可以派一名经验丰富的监军,充当你的副手,辅助你治理军务。”
图穷匕首见,任真听到这话,终于醒悟今天的真实用意。
所谓监军,美其名曰配合任真,弥补他资历不足的缺陷,绕了这么大弯子,其实就是信不过他,想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时刻监督着他,防止发生意外。
诚如元本溪所说,粮草干系重大,直接决定三军将士的命运。但敬侯为首的军方抗议,只是表象,背后真正感到顾虑不安的,其实是女帝。
一旦帝王猜忌,那么,为臣子者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表忠心。
任真心思敏捷,爽快答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对社稷有利,能让将士们打胜仗,臣绝对服从任何差遣,怎样都无所谓!”
他面带笑容,一副胸襟坦荡、问心无愧的神情,仿佛还不清楚,监军代表着权力的争衡,基本是主将最不愿面对的刺头人物。
萧铁伞见状,适时说道:“眼前就有个合适的人选,我的副手暗形,也是雪影卫的副统领,让他跟随在你身边,既能保证你的安全,又可以出谋划策,一举两得。你意下如何?”
任真不假思索,“好啊,能得萧大人器重,暗形统领必定是位深不可测的顶尖强者。能跟他联手出征,是蔡某莫大的荣幸!”
原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现在只是征求他的意见。
如果他不同意,或者露出惊慌犹豫,那么,他不仅会失去转运使的差事,更将失去女帝的信任,迅速跌落尘埃。
女帝对他的应对很满意,拊掌笑道:“如此甚好。不愧是夫子最器重的徒弟,你果然能识大体,以社稷为重。朕给你吃颗定心丸,行军途中,暗形只负责建言献计,不会越权,一切皆由你作主。”
任真脸上笑眯眯,心里mmp,当然不会把这种套话信以为真。
他敢断定,自己日后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暗形密切监视,禀报回京城。
女帝看向敬侯李存啸,说道:“如此处理,想必你不会再有异议。时间紧迫,你赶快动身启程吧!朕在长安城,等着喝你的庆功酒!”
李存啸单膝跪地,躬身行礼,然后退出御书房。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女帝才转过身,微笑审视着任真。
“公事谈完了,咱们再谈谈你的私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