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华锦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所以思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前来找乐兄借钱了,还请乐兄一定要帮帮兄弟我啊。”
华锦拉着乐品的手,相当低声下气地说道。
“那华兄为了一个舞姬就如此低声下气地在我面前乞求,难道就不感觉比说话不算数更掉价吗?”乐品将手从华锦手中抽出,看向华锦的双眼带上了一丝火气。
“这。。。我。。。乐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因为被乐品的话语刺到,华锦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愤愤。
“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舞姬在讨赏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摔在你怀里,你就把持不住,一股脑地将一身钱财全部投入,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财力去这样挥霍。”
“说好听点你这个行为叫千金博美人一笑,说难听点就叫为了点破虚荣,破面子,不动脑子!你有这个钱攒下来留作以后娶妻生子,置办家底不好吗?非要扔在这么一个无底深渊里?!”
华锦猛地一拍案几,那木质的案几应声从中间断裂,水壶水杯落在草席,里面的清水洒了一地。他指着乐品的鼻子怒声大吼道:“那三十掌钱是主上赐予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哪里轮得到你这厮指手画脚,不就三十掌钱吗,以我如今宁世馆上士之位难道弄不来区区三十掌钱?”
“呵,是,那三十掌钱是你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是不能对你指手画脚,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不是达官贵人,不是公卿贵胄,还要花费重金,甚至是自己为人的尊严挣那点破虚荣破面子的人。你若是不来找我借钱,好,我自然不会跟你说这番话,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但是你既然找到我了,问我借了,那我自然就要把这些话好好跟你说清楚。至于你觉得身为宁世馆上士就能轻轻松松弄来三十掌钱这句话,我就当个笑话听听了。再说了,以你这一日就花费三十掌钱在欢彩楼的手笔,除非你是什么显贵落在民间的私生子,否则就算是主上都供不了你这样的上士在门下。”
“你,我拉下脸来向你借钱,你竟然如此出言辱我,乐品你欺人太甚!”说完,华锦猛地一掌打向了乐品。
乐品身体微微一侧,右手成掌收在腰间,猛地轰击在华锦的胸口。
华锦立时倒飞出乐品的屋子,幸好乐品的房门是虚掩的,没有被关死,否则以华锦这力道绝对要把房门撞得散成碎片。
乐品走到房门前,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的华锦,冷哼了一声:“哼,今日我就当你没来过,下次若是再敢理论不成就动手,我就打断你的四肢。”说完乐品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华锦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胸口的疼痛和心中的愤怒纠结在一起,让他无比痛苦。他蜷缩在门前一直缓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看了一眼乐品的房门,离开了乐品的瓦房前。
屋内,乐品正继续看着尺牍,听到华锦离去的脚步声,他又冷哼了一声。
就因为一个舞姬竟然连身为一个人的尊严和底线都没了,还敢动手,真是可笑。若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妻儿,甚至就算仅仅是为了暗恋已久的心上人而对我低声下气地借钱,我能借也一定会借给他。
但是就为了能够在舞姬和众人面前显摆自己的财力地位,装作什么有钱有势的大人,他竟然就能这样做,真是丢人,都不配被称为一个男人。
真有钱,那随便他怎么花,爱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不算有钱,那就省着花小小地享受享受,一分钱没有,那就别花别享受。基本道理,人尽皆知,就这个被舞姬迷住的蠢货华锦,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