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走出去,却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房间。
而是在一间荒废已久的小茅屋,仔细打量了,原来是一间土地庙。
此时天色已经沉下来了,天边一派灰蒙蒙的。小茅屋的四周都是灌木和树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孟辞便道:“这地方偏僻极了,天也要黑了,今晚先在这里将就。”
便顺手递过来他手里的包裹,顾遥打开来,有一件斗篷,一套女子的裙衫,还有几只钗环。
顾遥明白孟辞的意思,便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换上裙衫,再随意将头发绾好,插上珠钗发簪。
便活脱脱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瞧着比她原本的年纪要小些。
至于孟辞,他早就是穿了一身粗布直裰,头上也是青黑色的方巾束着,一看就是不知哪里来的穷书生。
顾遥想了想,道:我的面貌要改变不错,可你的脸……“
还不等她说完,孟辞就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匣子,里面果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他轻车熟路地贴上去,这才道:“如何?”
这张脸还是俊朗极了,却黯淡许多,确实是很好的。
“你平常时常用这个?”在给她用的时候,先要涂抹许多的东西,他这个倒是不用了。
孟辞点点头,自去一边抱了柴火过来,将顾遥先前的衣裳放在上头,一起点燃了。
再用稻草靠墙铺好了,自己则在近乎垂直的位置又铺了一件外衫,稻草不够。
顾遥看了看那外衫,只觉得和没铺没什么区别。这地上又冰又冷,根本没什么用。
“把稻草铺开一点,我们一起睡稻草上。”
“不够。”孟辞言简意赅。
“不用分开铺,就铺得大一点,挤一挤也就够了。”顾遥又瞥了一眼,心里想着约莫是够了的。
孟辞这才含笑看她一眼,道:“阿杳这是邀我与你同榻而眠?”
顾遥一呆,脸上浮起点红热来。但是想着脸上又是涂抹又是贴着那么多东西,想来是看不见脸红的,便故作波澜不惊道:“又不是没同榻而眠过。”
但是她不知道,孟辞在她的脸上花了那么多的功夫,自然不会叫她顶着一张不自然的假脸。
看着她一脸嫣红地装若无其事,孟辞也忍不住笑起来。
见孟辞诡异的神情,故哟啊只能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干脆别过脸去,不跟他说话了。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一对她就不正经。
天知道小时候两人同榻而眠过多少回,杜杳性格顽劣,老是仗着自己娇糯可爱就为所欲为。时不时就要跑到孟辞那里捣蛋,不是趁他写字的时候蹭他一下子,就是捣鼓着把自己随身的银香囊换来孟辞的白玉佩。
孟辞不厌其烦,有一回就冷着脸把杜杳丢出去了。
杜杳大哭一场,站在雪地里不肯回自己的瑾南宫,死活不肯动。
要偷偷跑去给文康帝通风报信的侍女内监也被她喊回来,就是死活僵在他门口生气。
孟辞无奈,只能把小丫头又给拎进来,结果她就抱着他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