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柔媚的娇叫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没有看他,可他觉得她在回看他,用一种饱含讽刺的苍白眼光挑衅他。
他不敢出声,咬紧了自己的下chún。
就要窒息一样,他挪不开眼神,可也不敢看。他使自己的双眼不聚焦,脑袋里去想别的事,比如蜿蜒扭曲的公路和一望无际的荒漠,黑布遮盖下的军绿sè越野车晃晃悠悠仿佛一个醉汉,这时候响起西部片特有的背景音乐,骑马的牛仔叼着烟,夕阳、酒馆、左lún手枪、仙人掌、无止境的西部音乐——那女人的娇叫猛然qiáng塞入他的耳膜,这一切唯有燃烧成一团烈焰。
他意图彻底忘却眼前的噩梦,楚秉文的眼前是炽热的,可他浑身冰凉,彻骨的冷。他觉得那个女人的手在抚摸他,像是从后面环绕他,她的手是手吗?可怎么会如此黏腻,让他泛出一身jī皮疙瘩。
她在他父亲的床上,也在抱着他。他闻到了不知名的血腥味,从他的肺部直上到鼻腔,她紧紧地把他勒进她的身体里,她要令他灵魂窒息一般地堵住他的鼻孔、耳朵、双眼,他像是跌入了泥沼。
楚秉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躺在床上,等醒过来,刺眼的夕阳从窗外扎进来,房间里满是清新的空气和阳光的味道,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轰隆作响,他不过是做了个梦一样。
可他清楚知道那不是梦。
楚秉文一开始以为自己见证了父亲的出轨,他满含对母亲的歉意隐瞒了此事,也与父亲逐渐疏远。
他没想到他会经历第二次,这一次,是母亲与她的情人。
原来他带着负罪感、歉意与恐惧隐瞒的秘密,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他的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像个笑话。
他父母的观念和他不同,他们笃信开放式关系有利于二人的婚姻,他们能够更加坦诚,加深信任。
这其实无可厚非,只是他们太过无所谓,到后来不只是开放式关系,而是借着开放式关系由头的貌合神离。他们二人没有给楚秉文建立起正确的对于伴侣的观念,他没有可借鉴形成的婚姻观,他不认同父母的观念,又没有其他观念的认知。
以至于他长久的生活在yīn影和迷茫之中。
他不敢爱人,更不敢接受别人给他的爱意,他害怕有孩子,害怕走入婚姻,所以早早结扎。他畏惧到了最后,他也会和爱人貌合神离。他不知道父母口中的“守规矩的夫妻都在偷偷出轨”是否是婚姻关系的尽头。
只有李瑾瑜。
她不可退让、盛气凌人的bī问,让他的软弱终于毫无躲藏之处。他想去跟她有更多交集,他想负起责任来。
他想跟她结婚。
想与她交换一生一世的誓言。
想吻她,在每一个清晨。
第四十九章同居生活
清晨,灰尘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细细的一束阳光之中盘旋飞舞。整个屋子都被厚厚地遮着,窗帘拉得紧紧的,空气里遍布暧昧的味道。
一件连衣长裙半截耷拉在沙发上,半截在地上。餐桌旁,男士白sè衬衫被遗弃在地上,卧室门口大大咧咧地睡着浅蓝sè的xiōng罩。按下门把手,床下不知何时跌落的白sè三角内裤和灰sè四角内裤缠绵在一块。
床上也是这幅情景,被子皱皱地掩着两个人的身躯,两个人你我不分地相拥而眠。李瑾瑜睡相并不好,半只腿搭在楚秉文身上,过一会儿另一只腿也搭了上来,身子一转,再一缠,被子死死地绕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