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两人又在杂货店打烊前买了灯烛、条帚、木盆,席子及铺盖之物,沿着起伏的山街一直往南,不多时便到了街尽头。
看得出在柳玉如离开这里时,柳家宅院还是在镇子的外围,她们到镇压南边去找,但是院中走出来的人都不认得。后来才意识到这些年过去,又有人在外边起盖院落房屋,慢慢的这处院子就到了南半片街里来了。
一位中年人四十来岁,站于自家的门口,看到柳玉如打听柳家,便仔细打量着她道,“我看这位妹妹有些面熟,但时间久远,就是不敢认了!你可是姓柳?”
柳玉如也极力地思索,猛地想起来,“你可是……丁大哥?”那人这才确定没有认错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面上苍老得多,不比你好认,依稀还能看到过去的影子。”
这位丁大哥忙着往屋里让柳玉如两人,柳玉如道,“我和妹妹回来,是有些事情要在这里住些日子的,老院子要打理一下才行。”
丁大哥说,柳宅无人之后,他平日里也只是在院外洒扫,但院门上着锁,里面是进不去的,看着院中杂草荒了长、长了荒也是无法。他说着领着柳玉如和樊莺往隔院一走,指着门道,“锁早锈死了,”不但是锁,门上的铜质吊环也生着一层厚厚的绿锈,一口气就能吹掉的样子。
樊莺上前,揪住了铜锁一把扯下来,推门进院。只见院中杂草正是茂盛,足有一人多高,挡住了人们看向正房的视线。柳玉如站在门边,看物是人非,心内感慨万千。
丁家大哥忙着回家,把两个儿子和自己的婆娘叫来,“就着天未黑透,一鼓作气将草拔净,明天也好再接着收拾。”
柳玉如谢过了,也不好客气,就让他们挑起了灯笼帮忙。而自己带了樊莺往正屋中来。两人开锁进去,扫掉蛛丝、积灰,让屋子慢慢现出往日的模样。
柳玉如一走十几年从来没有回来过,房子倒还结实,只是屋中的陈设都显得破旧不堪了。床上那些简陋的铺盖犹似她刚刚离开时的样子,床边的维帐一动便掉落下来。
樊莺仿佛看到柳姐姐的以前,便一边收拾一边问她,“我看这个大院子,只有这间闺房是住人的,难道姐姐你一直就是一个人过?”
柳玉如道,“说起来话长,等晚上姐姐好好与你说。”
众人一直忙了近一两个时辰,院子里方显出来一丝生气。丁大哥的老婆洗了乌梅送过来,柳玉如千恩万谢。又说了会话,丁大哥叮嘱有事只须隔了院子叫一声,然后离去。
柳玉如送至院门边,丁大哥想了想,对才她道,“妹妹,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这院子一直平安得很,你看院门上的那把锁就知道了。不过就在你们到来前半个月,忽然半夜里就有动静,又有人传言这里闹……闹……”
柳玉如道,“无妨,如今我们回来,什么都好了!总之我们姐妹会加小心,丁大哥你放心就是。”那人才领了家人回去。
樊莺听到了丁大哥的话,安慰柳玉如道,“姐姐放心,什么鬼也禁不得我一剑,”看看天色不早了,姐妹两个关了院门,里面用木棒顶了,到屋子里安歇。
只有一张不大的床,上边的铺盖都是新换的,二人并躺在席子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