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咕道,“你怎么和我们大首领说?”
高峻知道他接的是自己最后那句话,笑道,“好说得很,我就说在赤河边的河滩上见到的你——当然是死了。据那些吐蕃副将们说,你深夜离帐出营——你知道私离营地的罪过吗——你还是主帅!你去附近的村子里霸占民女——当然为了事情做的隐秘,你没带护从——你潜入了一户人家,威胁那家的女子说,‘侍候好了本帅,就带你去吐蕃,吃香喝辣、胜过你采摘、割麦子……’,还说,‘你莫要怕,我这人很柔和的……’,谁知村中人赶来,人多势众将你制服,乱刀将你剁了,然后扔在了赤河边……”
纥干承基听到这里几近崩溃,吼道,“你撒谎!睁着眼睛撒谎!这是没有的事——”
高峻说,“当然了,这都是假设,假设你对我撒了谎,我是以谎对谎。我还要想着把你切吧切吧,在赤河里泡上三天,然后再叫两个人分别提着你去见我义兄……这才像真的,可见那些村民们有多恨你了。”
纥干承基哭丧着脸问,“你、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高峻不理他,把乌刀拿过来,从鞘内抽出,整个刀身不反一点光泽,乌黑乌黑的,连刀刃上都是乌黑乌黑的。“当然,人们对待你这种采花盗柳的色鬼是极为痛恨的……尤其是那个女孩子的父兄,”
樊莺和思晴不知道,高峻怎么有这么大的兴致拿捏着,因为她们看出来纥干承基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站在那里腿都直打颤。他问,“他们要怎样?”
高峻说,“还能怎样……我们为着把你一点不少的带到逻些城去,找遍了那一大片的河滩……结果你身上总少了点东西……到处都找不到。”
樊莺和思晴也有些好奇,便问,“会少什么啊,你别卖关子!”
他已经猜到了什么,腿间不由自主地一阵抽筋,高峻阴森森地对纥干承基笑道,“纥干承基,你是哪里人啊?”
纥干承基:我是吐蕃人……
高峻:你撒谎!!!
这句话、确切说是这声音把樊莺和思晴也吓了一跳,随后高峻就跳起来,过去一脚就将纥干承基踹倒在地。他在地下埋得已经太虚弱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笨重的身躯沉重地砸到地下,随后高峻提着乌刀一步步走过来。
纥干承基:我是高丽人!!!我、我是高丽人……
樊莺和思晴惊奇在瞪大的眼睛,不知道峻是如何得知纥干承基真实身份的。尤其是樊莺,她看过柳姐姐揣在怀中的那几页证言,上头都没说这个纥干承基来自哪里,真是有些神了!
两人痴痴地望着高峻,觉着这位几日前还不可一世的吐蕃军领军的大帅,在高峻的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他现在已经在彻底坦白了。
高峻:你是哪年离开的高丽?
纥干承基:我是武德五年到大唐来的,那一年大唐和高丽两国刚刚修好,高祖约高丽国互换隋朝征战时的战俘。我受当时高丽国国王高建武之命,混入入关的一万隋朝战俘之中到大唐来,当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指令,建武王只是让我好好留在大唐,争取混出功名……
高峻:我知道你并非一个人来的。
纥干承基:是是是,我和我兄弟一起来的,他是纥干承干。
高峻:威远府折冲都尉纥干承干……说啊,别等我问……贞观十五年你在哪里?
听到这里,樊莺彻底服气了,高峻不问关键的十七年,却问他十五年。那么纥干承基万一说的不着边际,就又被他抓到破绽了。她打算听听纥干承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