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刚才说臣弟是想故意激怒皇兄,好让天下人误会皇兄是个不顾惜手足之情、枉杀臣子的昏君?恕臣弟直言,皇兄,早在三十四年前您就已经不顾惜手足之情了,”钟之龄又把脸转向了钟之衡,一边淡淡道,一边看着钟之衡颤抖的嘴chún,钟之龄又继续道,“至于是不是枉杀臣子的昏君,皇兄,十三年前的廿年大案,难道当时皇兄就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吗?”
“你……”钟之衡只觉得一口气儿都提不上来了,他蓦地一把抓住了钟之龄的前襟,然后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吗?!”
“皇兄是天子,又哪儿有敢不敢一说的?”钟之龄凑到了钟之衡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钟之衡,“不是连太子,皇兄都是想废就废、想杀就杀的吗?又何况是臣弟?”
“怎么?你心疼了?”钟之衡嗤笑道,“所以这才巴巴地从漠北赶到京师,就是为了来替他兴师问罪来了?”
“我是心疼,”钟之龄一边伸手推开了钟之衡,一边转过了头去,半晌,才默默道,“心疼我哥怎么变成了今时今日这般模样。”
钟之衡一怔,全然没想到钟之龄会说这话,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两人正沉默着,就听着脚步声从外头传来,然后就看着赵如海端着托盘进来,恭恭敬敬地给两人奉茶,钟之衡面前的是蒙顶石花,钟之龄面前的则是太平猴魁。
“赵公公,”钟之龄叫住了正要退下的赵如海,“有劳你去趟慈宁宫,跟太后说一声,本王午膳在皇兄这儿用了,先不过去了。”
“是,奴才遵命。”赵如海当即答应,然后躬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