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蠢,也没有你蠢,”廖崇武柔声道,一边伸手抚了抚钟明峨凌乱湿润的发,顿了顿,然后轻声问,“明峨,为了我值得吗?”
这话一出,钟明峨就愣住了,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散,他看着廖崇武那一张难掩心疼的脸,还没开口,眼泪就沿着眼角默默涌了出来。
“值得,”钟明峨声音有点儿哑却带着异乎寻常的坚定,“廖崇武,我想通了,你比那块金疙瘩重要得多。”
下一秒,廖崇武一把把他拥进了怀里,从来最是刚毅要qiáng的男人,这时候却泪流满面,他嘴chún颤抖得厉害,明明有千言万语相对钟明峨说,可是这时候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除了这么紧紧地拥着钟明峨,用尽全身力气。
钟明峨也同样死死地抱着他,听着耳畔传来男人压抑哽咽的声音,他的眼泪就没有断过,透过眼前模糊的一片,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一日在御书房——
“明峨,朕知道你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样,你心里干净着呢,所以朕一直待你和其他皇子不同,即便如今你铸成大错,朕还是不忍苛责于你,朕甚至到现在还属意你来做太子。”
“儿臣不配!儿臣不配!”
“是,你的确不配,一想到你身上流着崔氏一门的骨血,朕就厌恶得很,可是朕还是觉得你比明峥更适合做这个太子,到底明峥性子不稳,又乖张bào戾,实在不是做帝王的料,可是你又少了一点儿帝王必备的狠心,所以明峨,只要你亲手杀了崔佑安,朕就封你做太子。”
那一刻,他的心不是没有动摇过,只要他稍微狠下心,只要他答应钟之衡的开出的条件,那至尊之位就是他的,这么多年来,他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不就是为了得到那个至尊之位吗?母妃为了他殚jīng竭虑、提心吊胆不也是盼着这一天吗?还有崔氏一门和邹氏一门,他们也都在等着这一刻,所以只要他稍稍狠下心,只要他愿意听钟之衡的话,那么他就能够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