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不必客套,若非陈将军不远千里挥师来援,始州城数万军民恐怕早已遭到叛军屠戮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若非关键时刻陈应率领部队赶到,恐怕真是庞玉所说的一样,以旁企地的习惯,他都是攻破一城,除了愿意从贼的青壮男子,和年轻貌美的女子留下之外,老弱妇孺一率杀光。哪怕是女子,只要稍有不从,也是斩尽杀绝。
“份内之事,不敢居功!”陈应一脸从容,古波从惊。
庞玉仔细打量着陈应,却见陈应实在年轻得不像话。顿时有点感慨,他像陈应这么大年龄的时候,还只是一名大头兵。然而陈应却已经是正五品的宁远将军了,如果陈应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位极人臣也指日可待。
不过,这个想法仅仅在庞玉脑袋中稍作停顿就被抛出脑外。作为利州总管庞玉最担心的还是始州的安危。总州总管府府兵损失惨重,几乎没有能战之兵,庞玉肯定要被朝廷问责。如果可以将旁企地叛军尽数歼灭,他倒也可以功过相底。
想到这里,庞玉关切的问道:“陈将军,你部现在有多少兵马?”
“实不相瞒,我们右率卫勋二府原本精锐大都折在浅水塬!”陈应苦笑道:“末将只率领三百余名将士前来平叛,这一千五百余人马,大都是在西县招募的新兵。”
“新兵……新兵?”庞玉是一个最传统的将军,他对战争的理解和军制的熟悉,恐怕是唐朝诸将之首,对于新兵与老兵的差异,非常清楚。陡然间听到陈应所部居然只是一群新兵组成的jūn_duì ,顿时也被惊到了。不知不觉间,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不甘和无奈:“朝廷下一批援军何时能到?”
“这……”陈应苦笑道:“庞将军恐怕还不清楚,朝廷如今分别在潼关、河东、陇西和灵州三个方向用兵,此时长安的兵马,勉强可以威慑不臣,哪里还调得出援军。”
“这如何是好?”庞玉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安。
在棋语中有一个术语叫做金角银边草肚皮。这是说一个子下在棋盘上价值是不等的,下在角上最高,边上其次,腹中最低。这是我国古来的俗谚。下在角上象金子一样可贵,因为角上不仅得空多,而且易守难攻,先占据的一方可以以逸待劳;边上便次一等,如银子一般;中腹更次了,简直象茅草一样不值钱。
同理,天下大势也是如此。陇右、甘凉,地处西北;关中、巴蜀,连横西南,是为两金角;河东之地,坐北朝南,是为一银边;河北的窦建德、河南的王世充,占据洺州和洛阳,北有罗艺、南有杜伏威、东有宇文化及、西有你家大唐,四面受敌,是为草肚皮。
从天下大势上看,李渊得到关中巴蜀,得天独厚,占据着天下绝对有利地位,只要大唐皇帝不昏招连出,统一天下的人肯定会是李唐。基于这种考虑,庞玉在得知李渊占领中关,攻下长安之后,毫不犹豫的率领万余部曲投降李唐。
“难道,老夫要失策了?”庞玉心中顿时升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陈应自然是不知道庞玉所想,他是想着如何利用“内奸”引莫大可上当,一举将旁企地聚而歼之。
“陈将军胸有成竹,似乎有了应对之策?”
陈应道:“确实是有些想法,不过还需要仰仗庞大将军支援!”
“非常可惜啊,庞某纵然有心,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庞玉露出一个苦笑道:“始州城如今全部男子加在一起不足三千,能拿刀上阵的不足千人!”
“有一千人,其实也够了!”陈应道:“只要谋划得,不出三天,便可手刃旁企地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