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定邦左右打量一下,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一名面戴银色麒麟纹饰的神秘男子。银色面具男子身边数十名身穿黑色劲装,手持弩机,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终日打雁,没想到临了还是被雁啄了眼。魏定邦本是大业初年鹰扬府戍卒,属于越骑兵,弓马娴熟,身手过人。有一次醉酒,贻误战机,被上官鞭打。按罪魏定邦事实上已经是死罪,不过他却只是被鞭打,已经有着人情的成分了。可是魏定邦却非常不服气,事后又给他的上官饭食里下泄药泄愤,事情败露之后,魏定邦只好带着三五个好兄弟,逃出了鹰扬府。生计没有着落,魏定邦就开山立柜,以打闷棍,抢劫掳财为生,直到被魏刀儿收服。
按说魏定邦此时在唐军的眼皮子底下,他根本不会如此大意。事实他真没有大意,在临时宿营的藏孤洞前,里里外外布了三道岗哨,可是现在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很显然对方更为精通此道。
望着寒光闪闪的弩箭,魏定邦不敢乱动,如果他敢有半点异动,肯定会命丧当场。
“敢问足下意欲何为?”魏定邦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反而非常淡然自若。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在推测这个神秘人来历和身份。
银色面具男子沙哑着嗓子道:“三眼神将魏定邦,本公子倒是想问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魏定邦松了口气,既然对方这么说,肯定是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想死是如何,想活又是如何?”
银色面目男子道:“想必非常简单,三四百刘武周残部,想来也可以让唐军换一笔不少的赏钱,只是本公子走到三十里外的苇泽关,不出半个时辰,你们就是唐军的俘虏,一个也跑不了!”
“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如果只会取某家性命,足下也不会如此大废周张!”魏定邦淡淡的道:“足下有何要求,不妨明言!”
银色面目男子冷冷的道:“我要你们帮我杀一个人!”
魏定邦道:“杀谁?”
银色面目男子道:“武功侯陈应!”
魏定邦叹了口气道:“足下太过强人所难了,如果我有杀陈应的本事,何至于落入今日这般田地?你还是把我一刀砍了脑袋吧。”
魏定邦说得是事实,他虽然不是尉迟恭的嫡系,然而却参加了尉迟恭与陈应的对决,尉迟恭生身立命的本钱,就是他那百槊亲卫,可以说以尉迟恭之勇,带着他的百槊亲卫队,千军万马,何处出不得?
然而,陈应麾下不足两千骑兵,却把尉迟恭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这像大的差距,让魏定邦心中没有半点与陈应对阵的心思。
银色面具男子嘿嘿的笑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以你们这几块废料,要想杀陈应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半个月后,陈应被返回长安,临行只有百余护卫,他们会经过鼠雀谷,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如果是伏击,那还有成功的希望!”魏定邦笑道:“只要准备好干柴与火油,两头一堵,陈应插翅难飞。”
银色面具男子喋喋的笑道:“很聪明,本公子最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皇帝不差饿死兵,足下不会想白使兄弟吧?”魏定邦道:“杀死大唐开国军侯,这个罪名不小,天下已经没有我容身之地,怎么也要给点辛苦钱吧?”
“一万贯!”
“不够!”
“外加一千石粮食!”
“还是不够!”
“做人不要太贪心!”银色面具男子冷冷的道:“陈应的命虽然贵,但是一万贯已经不少了。”
“这钱,有命挣,那还需要有命花才行!”魏定邦道:“以陈应之能,埋伏他可真不容易!”
“你想要什么?”
“一万贯钱,一千石粮食,还要五百匹马!”魏定邦道:“事成之后,我们兄弟必须跑到关外才能侥幸活命!”
“你不问我们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刺杀陈应?”银色面具男子问道。
“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做的,不然自己这关就过不了。”魏定邦轻轻一叹,想起自己种种遭遇来他感叹道:“既然难以忍受苟活,做事不妨英雄气些,就拿我来说,我心间有些人,谁要是伤害了他们,我也会千方百计取其性命的,死又何惜?陈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杀人何止万千,无数与他有着血海深仇,你想杀他,有什么能让我费解的?”
银色面具男子轻轻拍拍手,不一会儿,几黑衣劲装武士兵抬着两个大箱子,进入洞内。看着那四名雄壮的黑衣劲装武士吃力的样子,这两口箱子的份量应该不轻。
两口大黑箱子重重的放在地上,藏孤洞内发出“咚咚”的回声,魏定邦回头,却看箱子被打开,一片雪亮的银光,刺得他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这是上好的官银,五十两为一锭。两箱,每箱六十枚,共六千两!”银色面具男子道:“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自会有人送过来另外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