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命不好怪得了谁?
“父皇,此举不妥当!”李建成望着李渊郑重的说道。李渊是皇帝,他金的口一开,事情便难以有回旋的余地。因此李建成决定与李渊商量一下,不要草率的下达这个决定。当李渊下旨要将李世民下大理寺问罪的时候,李建成其实已经明白了李渊的用意。这是为了李世民的安全,先将李世民从洛阳前线调回来,让陈应顶在前面,新安和函谷关,能守则守,一旦不能守,那就放弃关东。
李渊的眉头一挑,眉骨突突跳起,显然李渊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太子,你有何妙计?”
“儿臣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李建成想了想,接着道:“但是河南府十八县之地,乃数千关中健儿是鲜血换回来,如果就这样放弃关东,这数千健儿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萧瑀躬身道:“太子殿下,老臣以为……洛阳之战,大唐已经败了,损兵十万,现在最重的是守好函谷关与潼关门户,函谷关距离长安四百八十里,潼关距离长安三百余里,一旦二关陷落,王世充大军快则三日,慢则一日,就能杀到长安城下,陛下必须当机立断……”
“你闭嘴!”李建成毫不客气打断了萧瑀的话道:“王世充的jūn_duì 还没有出发,就要望风而逃,无论口上说得如何冠冕堂皇,放弃洛阳,放弃关东,就是逃跑,是要受天下人耻笑的。”
李渊缓缓转头,看着陈叔达与裴寂。只见裴寂低眉敛目,一语不发。
李渊转向望着封德彝问道:“封伦,你说!”
封德彝昂首道:“臣不赞成放弃关东!”
李建成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喜色。
萧瑀却大怒::“谄媚。”
封德彝仿佛没有听到萧瑀的话,继续道:“太子殿下说得对,不论如何文过饰非,望敌怯战,丢城失地就是逃跑,就是懦夫行径。”
李渊饶有兴味盯着封德彝,李建成长长出了一口气,然而封德彝随即又开口了:“臣也不反责问秦王殿下,毕竟损失十万兵马,这个责任是有人要担的。”
萧瑀目瞪口呆,骂道:“小人——”
封德彝不为所动,大义凌然的继续道:“秦王殿下虽然贵为皇子,然而律法面前王子与庶民同罪,朝廷的体面固然重要,但大唐的存续更重要,为了一时的体面而陷君父于不测之地,非人臣所为。”
李渊含笑道:“滑头——!”
封德彝道:“臣以为,是否要放弃关东,要看两条,第一条,秦王新败,在洛阳,陈大将军率领残兵败将,是否能够挡住王世充;第二条,河北的窦建德会不会挥师西进,函谷关与潼关防线是否稳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大殿外传来——急报——!
一个满身雨水的左监门军官狼狈不堪地跑上了殿来,向前扑倒:“急报……关东急报……!”
原本坐在御榻上还算得上气定神闲的李渊顿时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名左监门卫军官。
军官急道:“回禀陛下,左监门得知密报,河北窦建德率军三十万,猛攻相州,相州不敌,现已失陷……”
……
洛阳北邙山唐军大营中军大帐内,大雨如同瓢泼一般。望着连天的雨幕,李世民松了口气道:“真是天祐大唐,在如此天气之下,王世充肯定无法出兵,我们就可以获得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众将领闻言,布满阴郁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笑容。
唯有陈应一脸担忧。
看着陈应的异常,李世民笑着问道:“陈大将军,难道孤说错了,这场雨来得不好?”
“好也不好!”陈应淡淡的道:“虽然此雨来得迅疾,来得突然,可以延缓王世充用兵,为我们唐军赢得宝贵的时机,不过……”
李世民紧张的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却会增加我军的伤亡!”陈应耐心的解释道:“诸位都是领兵多年的老将,肯定会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冬天受伤的将士,尤其是外伤,伤重不治的士兵不多,可是每当到了天气炎热,或多雨的季节,许多原本轻伤,都可以在月余时间痊愈的伤兵,却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