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疑惑的道:“种子还需要培育吗?”
陈应微微一笑道:“种子其实跟人一样,有遗传基因。比如人们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就是这个道理,哪怕是一个丑八怪,如果与一个极品美女结合,生出的孩子,一半几率会变得漂亮。种子也是一样,大自然是非常残酷的,在优胜劣汰之下,好的种子只会越来越好,而差的种子就会越来越小。”
李秀宁似懂非懂的道:“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们的田亩产出是原来的十倍,就相当于我们的田地多了十倍?”
“不错,提高单位田亩产出,只是其中一个办法!”陈应笑道:“其实我还有很多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让世族与门阀和普通百姓一样纳税,甚至可以让富人承担更多的税,也可以在继承遗产的时候,朝廷收纳一分或三分的遗产税,这样的以来,朝廷就可以延迟这个问题!”
李秀宁听出了陈应话意里的意思:“这只能延迟,不能避免。”
“是的,全民纳税,提高亩产,只能治标,延缓人口增加给带来的压力,却无法从根本解决这个问题!”陈应道:“你放心,要想从根本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不是没有,如果能一直开疆辟土,让土地随着人口的增长而增长,保证耕者有其田,家家户户都有余粮,有肉吃,那么,这道魔咒就失效了,那该死的乱世就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李秀宁的心情终于如同拨开的云雾,豁然开朗起来。
李秀宁道:“不行,我必须马上上疏父皇,这件事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布局。”
李秀宁连饭也顾不得吃了,赶紧回到帐中,让何月儿拿来笔墨纸砚。
铺开纸,李秀宁提笔写了起来,这封以家信形式书写的奏折,开篇是李秀宁将与陈应交谈,特别是陈应对乱世和盛世的阐述详细的娓娓道来。并且李秀宁毫不客气的指出:“纣之地,左东海,右流沙,前交趾,后幽都,师起容关,至蒲水;士亿有余万,然皆倒矢而射,傍戟而战。武王左操黄钺,右执白旄以麾之,则瓦解而走,遂土崩而下。然而,儿臣并不认同此理。
儿臣以为,土地兼并才是一个帝国土崩瓦解的根源。前隋前车之鉴,杨广三征高句丽,他们一次接着一次的失败,无数精兵强将被埋葬在了那片黑土地。这并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杨广的威信丧失,一些顽固的、无能的人物占据了中枢,他们对如此危殆的局面视而不见,只顾着利用手中的权力排斥异己,疯狂地攫取利益,丝毫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杨广地很多政令根本就无法得到实行,不过,加税除外。杨广为剿灭叛贼,要求百姓每人多纳十文钱的税用作剿灭贼寇,这群无耻的官员能加派到一贯甚至更多银子,最可耻的是,那些拥有数千亩、上万亩甚至十几万亩、几十万亩良田的世族,是一分钱的税也不纳的,以逃税为荣,以纳税为耻,如此沉重的赋税,全部落到老百姓身上了。
隋朝大部份将士已经被逼得家破人亡,自然而然对朝廷失去了忠诚,十数万杨广装备最好训练最为精良的骁果军毫不客气的叛变了杨广,站在了杨广的对立面。终于,他们将杨广也推向地狱的深渊,很多有识之士都在哀叹说这个国家气数已尽了。
父皇,儿臣思来想去,发现这是一个历朝历代难以摆脱的魔咒,一个历朝历代难以跳出的宿命轮回……
当身在长安的李渊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作为开国之君,这些问题不是看不到,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因为李渊已经入局,根本就不可能看到这一点。然而陈应却可以,因为他并没有在局中。
任何一个王朝走到这一步,都必将分崩离析,刘汉是这样完蛋的,天灾人祸,黄巾之乱,诸侯并起,最终四百年的强汉,土邦瓦解了。
晋朝也是这样完蛋的,司马炎选择了一个白痴当皇帝,于是,八王之乱,打了十几年,将西晋王朝最后的元气耗尽,终于匈奴、羯、鲜卑、氐、羌、丁零、铁佛、高车、卢水胡、黑水胡、昭武九胡,诸胡并起,入寇中原。
李渊额头的汗水已经密密麻麻,背后的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一滴汗珠从李渊脸上滚落在地上,那颗汗珠摔得四分五裂,李渊的心也如同这颗汗珠一样,一片心碎。
就在这时,李渊的目光落在李秀宁的信纸上:“这是一个魔咒,这是一个宿命的轮回。陈大将军言,若破解此魔咒,唯有吏治清明,赏罚公平,全民纳税,提高亩产,持续开疆……”
李渊看到这里,冲殿外的中常侍陈齐吼道:“快,去请裴相国、陈相国、萧相国等五品以上京官,前来太极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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