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改变中的李秀宁
裴寂松了口气,现阶段大唐的局势,就如同一个小孩子可怜的自尊心,稍有碰触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因为杨文干一案,李渊虽然没有处理李建成,但是李建成成了众矢之的。鼓吹废太子,改立秦王的论调在朝廷也大有市场。
特别是那些平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官员,就想着利用这个方式,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反正他们现在坐的都是冷板凳,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罢官。在这个时代的官员,可没有几个是要靠俸禄生活的,他们个个都是出身豪门,有那些俸禄是活着,没有那些俸禄也是一样。
虽然他们这么做有一定的风险,不过他们吃准了李建成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这就是所谓的老实人好欺负。
这段时间,每天裴寂都接到了不下二十信弹章,而太子李建成依故事,引罪避位,在东宫之中闭门谢客,已有十余日了。可是大唐和别的朝代不同,历朝历代开国皇帝,都是精力旺盛,皇帝亲历亲为,即使没有太子署理政务,也不至于政事不修。眼下倒好,李渊向来喜欢饮酒作乐,政务都是交由李建成打理,李建成不干事了,这让裴寂操碎心。
虽然李渊把这些弹劾李建成的弹章留中不发,然而这些官员们反而像打了鸡血一般越来越兴奋。无奈之下,裴寂只好把刘德裕升迁至大理寺卿,权万纪迁任治书侍御史。
不过,二人皆没有向东宫谢恩,以至让人误会刘德裕与权万纪是因为改换了门庭这才得到升迁。官场中人,从来不缺乏希翼上意的人,也有人为了傍上从龙之功,弹劾太子门下不法,贪污受贿以及各种各样的罪名。
太子因被弹劾,不能理事,李渊又没有精力去管,荒废的政务实在太多了一些,裴寂可是有苦难言。他深知这个好基友的秉性。
裴寂笑道:“陛下英明!”
文人多婉转,婉转到极处就变成虚伪。裴寂也是没有办法,伴君如同伴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以,别看李渊对他关怀备至,就连御女都不避讳他,甚至还要跟裴寂比比男性雄风。
但是,裴寂也知道,为人臣的本份。
李渊笑了笑道:“让平阳带着长子去西域,就这么定了!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再多一个外孙!”
且不说李秀宁会在会在严冬之子携带年幼的儿子出走西域,但只要消息传出去,朝野内外,以及全军,谁都不会再认为李渊对陈应有半分疑忌!前线诸将都将对李渊感激涕零!而那些废太子改立秦王的声音也一下子消失。
先莫说陈应本身亦必感动——就算他真要造反,只怕也很难说动自己的手下了!
裴寂微微动容兴奋道:“陛下英明!”
李渊长长叹了口气道:“世间也有风言,说朕猜忌心重,容不下有功之臣,薛仁果、李密、王世充、窦建德他们的死,都算在朕的头上。这世上或许有可信之人,只可惜朕知道绝对不是他们!”
裴寂道:“陛下,何必理会这些碎言碎语,谣言止于智者!”
李渊望着裴寂郑重的道:“世人皆言为人臣者大忌功高盖主,其实这是屁话,功过盖言,莫须有,但是这世界上只有无能之君,绝无功高盖主之臣。”
这个君臣二人的密晤,很快就以各种渠道传扬出去。
……
消息传到秦王李世民那里,李世民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当然最多的则是愤愤。李世民叹了口气道:“父皇还是不相信本宫啊!”
房玄龄摇摇头道:“殿下这与信任无关,帝王用人,在于制衡,无制衡之人,不可重用,陛下用殿下,制衡太子,却不会坐视太子倒台!”
“那父皇现在让平阳公主去西域,不用平阳制衡陈应,这是何道理?”李世民恍然大悟道:“哦,孤明白了,平阳公主在长安,对于远在西域的陈应长鞭莫及,反而是平阳到了西域,才能更有效的制衡陈应!”
房玄龄道:“殿下所言极是,出非陈应敢学李密,先杀妻,再造反,若是如此,恐怕他的部曲,无人会跟随他造反!”
杜如晦笑道:“这才是最高深的权谋!”
李世民点点头,不得不承认,李渊这一手玩得非常高吸。李渊这么做,有着极深的权术,是最厉害的手段。李世民相信,当李秀宁携带其子陈谦到了陈应身边以后,那时就算李渊叫陈应去死,陈应也不会有二话,而当消息传遍西域,陈应就算真想造反,只怕也不会有人跟从了。
同样的消息,传到李建成的耳朵中,李建成他看到的是一个是光明的,正大的李渊,他相信李渊对前线将士的信任与关怀是真心实意的。
当这个消息传到陈家堡的时候,李秀宁眉飞色舞的道:“通知下去,咱们准备出发!”
何月儿为难的道:“现在吗?”
“对!”李秀宁道:“给你们半天的时间准备,今日中午咱们去长安,本宫入宫向阿爹与太子哥哥此行,随后咱们就离开长安西行!”
何月儿苦笑道:“公主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眼下已经九月了,长安虽然没有下大雪,可以是出关中,恐怕就是冰天雪地,咱们苦些倒是不怕,可是小郎君……”
李秀宁不以为然的道:“这怕什么,本宫的马车里面放着火炉,一路上炉火不熄,里面就温暖如春,况且他作为男子汉,吃点苦怕什么,不要再说了,准备一些,多准备些物资,咱们就去西域!对了,让许二娘、还有深田花音,让他们一起去吧!”
随着李秀宁一声令下,整个平阳府公主府与梁国公府,上下开始飞快的运转起来。原本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能追随平阳公主一起前往西域的许二娘和深田花音异常高兴,她们赶紧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李秀宁房门外,红袖和绿珠这一对姐妹花像柱子一个杵在那里。
李秀宁望着二女,眉毛一挑:“你们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