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君弘望着倒毙在吴王府门外的禁军元从侍卫,望着杜伏威道:“吴王殿下,你是怎么回事?”
敬君弘其实算是李世民的人,在历史玄武门之变时,东宫大将冯立、与齐王麾下谢叔方率兵犯玄武门,敬君弘挺身出战。其所亲止之曰:“事未可知,当且观变,待兵集,成列而战,未晚也。”敬君弘不从,乃与中郎将吕世衡大呼而进,并遇害。李世民甚嗟赏之,赠君弘左屯卫大将军,世衡右骁卫将军。
听闻此言,杜伏威面不改色的道:“本王是冤枉的……”
不等杜伏威说完,敬君弘阴冷冷的道:“本将可不是大理寺卿,更不是刑部尚书,吴王殿下是不是冤枉的,是不是清白的,不在本王职责范围之内!”
“敬将军明鉴,有人故意杀伤元从禁卫,陷害本王!”杜伏威一本正经的道:“本王现在就入宫,向陛下解释!”
敬君弘并没有为难杜伏威,而指伸手道:“吴王殿下,请吧!”
杜伏威迈步而出。
……
长孙府书房中,长孙无忌正在练字,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沉不下心,笔锋早已散乱不堪。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
长孙无忌抬头,望着叶知秋道:“如何!”
叶知秋摇摇头道:“失败了,十九个人,全部失手,阚棱所率领的死士没有动手,禁卫军搜查吴王府,也没有发现阚棱等人的踪迹!”
“失败是必然的!”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要对付杜伏威,首先要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杜伏威出身贫寒,可以说非常低贱。杜伏威与辅公祏,自幼就是刎颈之交,当地官吏横征暴敛,百姓民不聊生,杜伏威便和辅公祏一起,揭竿造反,那年他才十六岁。”
叶知秋满是惊讶的道:“十六岁,那岂不是跟陈应在泾阳时一般大小?”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不错,当年陈应也是十六岁以七个人连同数千名乌合之众,守住了泾阳城。”
叶知秋若有所思的道:“真是天纵奇才啊,可惜不能为秦王所用!”
长孙无忌淡淡的笑了笑道:“杜伏威加入义军后,作战格外勇猛,每次作战,都冲杀在前,从一个小卒,一路杀到义军首领的位置上。而后,他率领的义军,因为骁勇善战,逐渐将周围的义军吞并。就在杜伏威的兵马,日益强大的时候,有个叫李子通的人,领着另一支义军来投奔他,但这个李子通,突然发动兵变,要吞并杜伏威的队伍,而前隋朝廷的官军也在这个时候围剿杜伏威。杜伏威受了重伤,最后被他的部将,西门君仪的老婆背着,逃出重围。那个时候,杜伏威差不多成了光杆将军。”
叶知秋插嘴道:“他那时候多大年纪?”
长孙无忌道:“十九岁,之后杜伏威靠吸收流民,扩充势力,占据了六合。但这时候,杨广却从长安,跑到江都,带着十几万精锐官兵。杜伏威的六合,就在杨广的眼皮底下。
叶秋知道:“杨广没把他灭掉,反而让他一步步坐大?”
长孙无忌点头道:“这便是杜伏威的神奇之处,杜伏威待手下将士,如同手足兄弟,对士人,也是厚待有加。有民心有士气,杜伏威硬生生在杨广眼皮底下坐大,东讨西征,灭掉了沈法兴和李子通,最后一统江淮。对付这样的枭雄,岂能一蹴而就?”
叶知秋沉吟道:“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长孙无忌笑道:“不打草惊蛇,辅公佑岂会有机会造反?”
事实上,如果没有长孙无忌被辅公佑等江淮军被打,也不会有杜伏威在长安被李渊折辱的事件,没有这个杜伏威受辱事件,也不会有阚棱等人义愤填膺,怒而北上。
如今,江淮军失去阚棱等杜伏威众义子的制衡,辅公佑就无法掌握江淮军,江淮军就没有办法造反,秦王李世民也就没有平叛之功,没有平叛之功,怎么有机会去夺东宫的那个位置?
事实上,论机变,长孙无忌不如房玄龄,论决断,他更不如杜如晦,可是要说玩阴谋,就算是杜淹也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
可以说,长孙无忌早就算准了辅公佑把江淮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只要长孙无忌更改人事任命,特别是委任自己为江淮军大司马,辅公佑肯定会有过激的反应。
从辅公佑到杜伏威都在长孙无忌的算计之内。
叶知秋望着长孙无忌道:“现在,我们怎么做?”
“现在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清理干净首尾!”长孙无忌悠悠的笑道:“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