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看着李渊的神情,已经明白了陈应所言非虚,她喝问道:“阿爹,大郎和二郎,兄弟之间,手足相残,你为何不管?”
李渊气得嘴角哆嗦,指着李秀宁道:“你在胡说什么?”
李秀宁冷冷的道:“阿爹听得清楚,看得明白,何必让女儿多言。难道阿爹的心肠,是铁石做的?前日杀了薛仁果、李密,昨日杀了窦建德,今日又要杀了杜伏威,入人以罪,兔死狗烹,以权术治天下。阿爹就不怕,有朝一日,自食其果?”
“啪……”
李渊暴怒,恨恨甩了李木兰一耳光,指着李秀宁吼道:“是哪个教你……到这里来……说这些混账话的?”
陈应刚刚来到殿外,来不及向李渊见礼,急忙冲向李秀宁身边,然而还是迟了,李渊一巴掌打在李秀宁的脸上。
陈应扶起身子踉跄的李秀宁,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杀气。陈应冷冷的道:“三娘,咱们回去!”
李秀宁非常倔强的推开陈应,狠狠地瞪着李渊吼道:“没有人教我,现在整个长安,满朝文武,李姓宗亲,谁都不会给杜伏威说一句公道话。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咱们李家……骨肉相残。所有这一切,都是阿爹的错!”
李渊勃然大怒,竭斯底里的吼道:“我要杀了……你这个孽障。”
李渊恨恨地四处寻找宝剑,没找到,顺手抄起一柄玉如意,劈头盖脸地砸向李木兰。
陈应眼疾手快,挥拳一拳砸向那柄玉如意,玉如意应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突然的变故,数十名元从禁卫瞬间冲入甘露殿内,众元从禁卫手持刀剑、弓弩,对准李秀宁与陈应,而左监门卫大将军鱼彦章横剑挡在李渊身前。
李渊愤愤的指着陈应道:“放肆!”
李秀宁踉跄着险些栽倒,她瞬间冷静下来,她挡在陈应身前。
陈应从来不会站在女人身后,哪怕他面对的是李渊,这一次是失策,陈应也暗暗后悔,来得实在太匆忙了。
太极宫是李渊的主场,一旦李渊下令格杀他,陈应可没有杀出重围的实力。
陈应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低头道:“臣,不敢!”
李渊气如斗牛,转而从元从禁卫夺过一把横刀,冲向李秀宁。
陈应接过李秀宁,伸手挡在李秀宁身前。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匹夫一怒,血浅五步。
陈应别无他法,李渊只要冲到近前,陈应只好让李渊偿偿,什么叫做匹夫一怒,血浅五步。
要说,陈应的功夫,还真不太高。他与罗士信、秦琼、甚至程咬金这样的高手相比,恐怕走不了十数回合。不过,对付李渊这个半百的老头,陈应还是有信心,可以空手夺白刃的。
就在李渊冲到李秀宁面前,不到五步距离时,
闻讯赶来的裴寂,赶紧上前抱着李渊。
随便连忙指挥禁军侍卫,将手是血的陈应,和捂着脸的李秀宁拽走。
李建成随后走到李渊面前,叹了口气道:“阿爹,这是何苦来哉!”
……
陈应扶着李秀宁缓缓离开太极宫,这个时候,李秀宁的神情恍惚,仿佛魂游体外。陈应愤愤的朝着宫外等侯的郭洛道:“去清林里!”
陈应扶着李秀宁,指着何月儿负责进入里面照顾李秀宁。
郭洛望着陈应道:“主上,情势很危险吗?”
陈应点点头道:“非常危险!”
郭洛道:“可是,这里毕竟是京城,是长安!”
陈应道:“正是因为长安,这里才更加危险,长安城里,敌友不明,善恶难分,早上是盟友,或许晚上,就分道扬镳了。不要看京畿之地,处处繁花似锦,歌舞升平,实则步步杀机,我只要走错一步,就会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郭洛顿时肃然,低声道:“可需要,再抽调些人手?”
陈应摇头,语气沉重道:“阿洛,今后,情报事宜,全都仰仗你了。中原的军阀豪强是打没了,可就在长安,还有最大的敌人在等着我们。”
郭洛迟疑了一下道:“我们的人太少,有些……”
不等郭洛说完,陈应摇摇头道:“这不是人多人少的事情,这样啊,你马上派出人去搜购硫磺、柳枝炭,还有芒硝,特别是硫磺和芒硝,无论多少,全部买下来!”
郭洛不解的望着陈应道:“主上,我们不应该做好准备吗?现在买这些东西,岂不是舍本逐末?”
“这才是我们保命的本钱!”陈应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在这些东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