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死,高句丽随时都有可能降而复叛。
但是,朝廷肯定会接受高建武名义上的投降。
因为,大唐朝廷的重心,从来都不是高句丽,而是远在扶桑的李世民。
那么,陈应就不能接受高句丽的投降。
既然,陈应没有接受投降的意思,那么只有继续战斗。
……
在接到使者的回复,高建武短时间的失神了。
整个王宫的大臣,都在兴在乐祸,特别是渊太祚。
然而,高建武此时却没有失望的样子,反而兴奋的道:“此战,陈应必须死!”
渊太祚实在搞不懂高建武的脑回路,仗没有正式开打,他直接投降。现在陈应拒绝了高建武的投降,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说陈应必须死。
小将黑齿上前问道:“王上如何如此肯定?”
高建武冷笑道:“未战之前,本王尚不清楚,全国臣民是否愿意与本王血战到底,现在陈应已经拒绝了本王的投降,那么唯有战斗到底了。传本王令,通告全国,高句丽国运之战,本王死战不退!”
……
按照陈应与李世绩的既定计划,这场仗将围绕着平壤展开,诱使高句丽勤王jūn_duì 前往平壤勤王,唐军则可以利用有利地形,围战打援,把高句丽部队消灭干净。
正所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陈应的战略计划,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展开实施时,意外消息传来。
一支仆从军首领大贺摩会在营州(今辽宁朝阳一带)意外发现一支唐军部队。大贺摩会像往常一样,给这支唐军部队运了一批肉食。
按照以往的习惯,唐军将士都会给他们这些仆从军将领回礼,或者是一把刀,或者是几张钱钞,但是这次他们却直接给了一批金饼子。
这让大贺摩会感觉非常奇怪,黄金虽然好,但是如今不是以前了。
在从前黄金在草原上是硬通货,可以直接当钱币使用。可是现在往来草原的商队,他们不愿意接受黄金,因为回途需要运输,最主要的是,他们接受了通利钱庄的钱钞交易,习惯了使用轻便的钱钞。
这些部落首领们都把黄金提前前往灵州、朔州、云州、易州或者蓟州兑换钱钞。至于唐军将士,根本没有人拿着黄金,即使在战场缴获的黄金,也会直接与随军商队,直接交易,多换成钱钞,方便携带。
一百斤黄金,兑换一万贯钱。百贯大钞才一百张,随便往怀里一揣,谁也不知道,可是背着一百斤黄金,绝难累死。
这个异常情况,让大贺摩会感觉不对劲。结果,抵近侦察以后,发现这支所谓的唐军部队,居然超过九成九都是一群蛮子,他们说着大贺摩会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这下大贺摩会马上向安东都护府禀告这个情况。
在得知安东都护府并没有部队在营州城外的时候,大贺摩会就率领部曲,包围了这支部队。
结果,这支部队见势不妙,立即突围。
大贺摩会所部到底不是唐军精锐,他们并没有将这支“唐军”全部擒获,反而跑掉了五六百人,大贺摩会麾下死伤却高达一千六百余人。俘虏的数百名土著,在大贺摩会眼中,都是该死的敌人。
于是按照传统习惯,大贺摩会准备将这些俘虏全部杀掉。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候,这支部队的一名将领却直接提出他是李世绩之故交,要求求见李世绩。
大贺摩会不敢怠慢,只要带着这名唐军将领,一路急驰,来到平壤城下,面见李世绩。
李世绩看着这名假扮唐军的将领时,隐隐感觉有些面熟。
仿佛从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结果,这名“唐军”将领,用纯正的鲁地口音,向李世绩叫道:“世伯救我,世伯救我……”
这下,李世绩才发现,这名将领居然是老旧识程知节的儿子程处嗣。
李世绩一脸惊讶望着程处嗣道:“你这个小王八蛋,怎么会在这里?”
程处嗣还没有回答。
陈应目光凌厉的望着程处嗣道:“你是从天桥过来的?”
程处嗣到底年轻,他没有见过陈应。
当然,他听过陈应的名号,还以为陈应只是李世绩的部将。
程处嗣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
说完这话,程处嗣马上后悔了。
陈应没有再问程处嗣,反而望着大贺摩会道:“他们还有人逃掉没有?”
大贺摩会道:“没……!”
被陈应凌厉的目光盯着非常不舒服,大贺摩会马上改口道:“逃了有五六百人!”
“立即派出人把他们追回了!”
说完这话,陈应就后悔了。
大贺摩会如果在第一时间,就开始追击,或者还有机会追上他们。
现在已经晚了。
程处嗣的部曲,恐怕早已跑过天桥了。
陈应感觉事关重大,望着李世绩道:“李大将军,平壤的战事就拜托你了,我马上要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