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违反华尔街金融寡头和律师掮客阶级利益的改良方案,在美国注定都是失败的。
这般头破血流地撞了一次之后,可供美国政府选择的回旋余地就小得多了。
资本主义各国费尽心机,只是做到让失业者勉强温饱。
但贫富分化继续飙升,对资本主义制度的长期存在,显然是非常不利的。
财富只有流动起来,花出去,经济才会继续增长,gdp神教才能发扬光大。大家都没活儿干,只是饿不死,gdp也是涨不动的。
这时,蒙扎克终于得以一个低调的救世主姿态,悄然站到台面上,拿出他那套“尊严值交易”计划。
计划实施之初,蒙扎克也意识到骤然改变社会的根本性制度,肯定会引发骚乱。所以,他强调“出卖隐私、出卖尊重来换取钱”的计划是“自愿参加”的。
也就是说,失业潦倒活不下去的人,才自发选择这项业务。
而活得下去的人,当然可以不参与。
最初的时候,他甚至提供了“将来不想靠卖尊重维生,可以再把芯片通过手术移除”的许诺,确保来去自由。
有了这个承诺之后,计划的最初推广阻力就小了很多。
另一方面,各国实用主义的政府也正好需要一些手段控制、监视不稳定的赤贫人群,提高社会秩序,便立法通过了这种的商业模式。
温水煮青蛙的第一步,完美踏出。”
莫娜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终于让周克搞明白了蒙扎克是如何踏出最关键的一步的。
“那后来,又是怎么变成普遍推广的呢?”周克急切地追问,似乎在为那已经过去的云波诡谲而心旌动摇。
莫娜一声苦笑:“这就要讲到两年后的一个事件了。2038年,脑后插片计划因为来去自由,大家也没发现有什么别的阴谋。
而因人工智能爆发而失业的人,在这两年间又暴涨了好几成,那些不肯屈服的硬骨头也饿死了不少,反抗阻力自然也小了些。总之,当时资本主义世界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口都选择了加入。
而且,为了反垄断,各国政府也不允许一两家寡头独占这门‘让个人逼主直接把bi卖给个人买家,由assbook当中间商赚差价’的生意。所以后来获得脑后监控芯片植入经营权限的商业巨头渐渐增多,全球累计有十几家在干。
这样一来,大众对这种事情的戒心就更低了——人总是觉得,资方市场有竞争,有狗咬狗的话,消费者肯定能得利。毕竟巨头们为了拉客,也要给用户送钱发福利的么;就跟当年美团饿了么、滴滴优步干过的那样。
然而,就是在这一年,出现了一系列恶性的大事件。
从纽约到硅谷,突然有不少高房价城市,出现了由本国买不起房的穷困公民、所发动的拖人垫背自杀潮。社会安全受到严峻考验,金融市场也出现了剧烈波动,社会普遍恐慌。”
“怎么可能?都已经管理那么严密的时代了,怎么还可能有这种恶性治安案件?”周克觉得理解不能,忍不住打断了莫娜的叙述。
莫娜示意对方继续耐心听下去:“这正是事情的关键所在——后来根据查询,是某一家新获取芯片植入权限的经营机构,为了获取额外的暴利,私自组建了一些‘监控局域网’,非法获取了额外的数据。然后通过这些大数据分析,分析得出哪些守法公民有强烈自杀倾向。
这些人普遍是厌世、又仇恨社会、又买不起房。然后这个机构就通过暗网传播3d打印/自动化合仪等使用的数据文件,让这些人绕过武器监管法律,发动袭击。
因为这些人本来是守法公民,毫无犯罪记录,而且是世代居住在美国的。所以nsa的监控网络对这些人有盲区(2013年之前有的对良民普遍监控的做法,也被斯喏登曝光后大受挫折)。
所以,nsa在‘料到这些人厌世自杀前想拖个垫背的’这一点上,比那个幕后操纵鼓励的机构慢了几拍。然后,美国几个房价特别高涨的城市、区划,就出现了很多事故。”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完全没好处啊。”周克琢磨了一下,觉得到这一步为止,还想不明白动机。
莫娜哂笑道:“怎么没好处?2038年的时候,美国全国都实现了‘资产证券化’。所有房地产都被打包成了金融抵押品、债券衍生品等——反正比2008年次贷危机前的垃圾债还要复杂一百倍。所以,房子也是可以直接在金融期货市场上被高频炒作的,交易灵活度极高。
各大顶级交易所,也都用了最新世代的人工智能算法分析机器人,来揣摩行情,所以对于一级混沌效应的任何反馈,大家都精确到了微秒级,因为竞争激烈,利润趋于极度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