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的哗哗声,掩盖了消音器的枪声,
也掩盖了周力力最后的惨叫,
还把血迹和碎肉统统冲进下水道。
“卑鄙的异乡人!”这是周力力死前最后一个念头。
……
干掉了周力力之后,周克先把对方刚刚领到的ar眼镜取下来,洗洗干净给自己戴上(周克没有合法的ar眼镜,他如果用莫娜那副,登机扫描时会被查出来)。
然后,他又用消音手枪抵在尸体的后脑上,多开了一枪。徒手从对方碎裂的颈椎骨之间,把一些电子芯片的残骸挖出来。
一脚跺为齑粉。
最后,周克又花了两分钟时间,把浴室里所有被血肉溅到的地方都冲洗干净。
浴室里作案,就是打扫现场方便。
做完这一切,他把对方的尸身裹在自己要丢弃的外套里,从浴室的气窗里丢出去。
他自己则换上死者的外套(稍微搓洗掉了血迹),也跟着从气窗里爬出去。
他提前观察过,浴室的后墙外空无一人。
毕竟这是一个互联很彻底的时代,守卫只严格把控结果,而不会太关注过程。
而且,浴室后墙附近,就是一片礁石和低崖构成的海岸,不是那种平缓的沙滩——这全部都是周克提前观察好的。
然后,就跟当初在迈阿密滩处理物证那次一样,周克找了块石头,跟尸体裹在一起、打死结绑好,丢进大海。
这一次,不用担心再有海岸巡逻队找尸体了。
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周力力之死。
在旧时代看似会留下很多刑侦漏洞的粗糙处理手法,如今却因为时代的进步,变得很安全。
死者身上,最后一件他准备单独丢弃的东西,是死者生前刚刚领到的铅质项圈。
这个屏蔽项圈里,有一颗可以提供15个小时“合法断线许可码”的芯片。
本来,周克以为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的。
可是,刚才他在素质广场上听别人闲聊时,得到了一件有用的信息。
当时,有个冒失鬼在排队领项圈时冲得很快,第一个领到手之后,迫不及待就套上了。可后来又觉得自己戴得太早,怕15个小时权限用完都撑不到比赛结束,于是找守卫申诉,想换一个新的,或者重置一下时间。
这种请求当然被守卫拒绝了。不过守卫也当众解答了一种解决方案:只要把项圈拿下之后,许可码就会暂停计时,最多可以中断三次。
所以,怕时间不够的人,坐飞机时先摘下来,等跳伞前再戴上就行。
这番对话,当时周克原原本本听到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如今手上拿的那个项圈,还有大约14个小时的“合法离线许可”。
这可是一笔宝贵的财富,直接丢掉有些太可惜了。
所以思之再三,周克花了几分钟时间,用尽可能不粗暴的手法,把那个项圈里的许可芯片,连带着周围线路一起拆解下来,然后塞进自己的空心铅项圈里仅剩的那一点缝隙中。
脖子磕得有点疼,但是没办法了,忍一忍吧。过了安检就好。
还没做完这一切,广播里已经通知准备登机了。
周克不为最先,不耻最后,匆匆收拾掉一切线索,远远看见已有七八成的选手上了飞机,他才故作洗澡拖延的样子,匆匆奔去。
例行登机搜身的卫兵拦住了他,用扫描仪大致扫了一下他全身。
因为他的项圈跟别人的长相一样,所有违禁品也都藏在那里面,所以扫描当然一无所获。
ar眼镜也没有破绽。
守卫最后打量了他一眼,下意识地质问:“喂,衣服怎么这么湿?”
“啊,长官,是这样的,刚才在练习怎么当‘伏地魔’,蹭得太脏了,所以在浴室搓了一下。”周克面不改色地说谎。
“快走!马上起飞了!”守卫不愿多事,把他放上了飞机。
旁边引来一阵窃窃私笑:“都要赌命了,才想到练匍匐,肯定落地成盒。”
周克憨厚地回应着嘲讽,一脸人畜无害。
所有人都到齐后,守卫清点确认无误,也最后一个跟着上了飞机——他也是飞机上除了驾驶员之外,仅有的持有武器的人。
直到跳伞的那一刻为止,这项赛事都还是需要有看守人员监视的。
毕竟万一要是有人到了岛上不跳伞,那看守就会在机舱内将拒绝跳伞的人当场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