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半球国家的禁渔期多在夏天,纬度越低期限越短。
加勒比海这边,五月份确实不许捕捞。
莫娜:“当然,人人都被定位了,你觉得这世上还有渔民能偷偷出海?要不是我当年就把船的gps和云端通讯模块拆了,我们也出不了还。”
周克想到个问题:“那我们出海后怎么定位?”
莫娜理所当然地说:“当然靠g-sensor惯性导航啊,你参加大逃杀比赛的时候也断网,离线地图不照样能定位?这么点航程,陀螺仪积累不了多大误差。”
听说不用担心在海上迷路的问题,周克觉得很欣慰。
小艇船速很快,周克跟莫娜聊着天,一个小时后就离开岸边30海里了。船上的声呐显示附近水深已经超过百米,两人便决定减速,开始放出拖网。
周克还是第一次用声呐捕鱼,觉得挺好奇。
看着屏幕上用光点显示的鱼群,他觉得跟小时候打的捕鱼小游戏也差不多。
反正机器的智能化程度很高,基本上点哪儿,船只的驾驶和脱网都能自动计算、然后执行。
第一网下去,沿着鱼群缓缓展开,拖了半个小时。拖网机上的传感器显示网内阻力已经挺重了,周克便摁了电动绞盘,开始收网。
一开始他还挺担心今天的收获不好、不够装满两辆摩托车的载重量。
毕竟,每一次开船出海,多少都是有点风险的。
他心中最理想的情况,就是直接一波肥。
“哇,足足200多磅,大多是沙丁鱼。”
用50米的小拖网,还是新手上路,已经很不错了。
周克站在后甲板上,看着拖网被绞上来、自动翻拣、过磅,不由很是满意。
“沙丁鱼啊,好吧,也算新鲜肉了。安全屋里有油脂储备,做油浸沙丁鱼好了。”莫娜显然比周克挑食一些,她不太喜欢这种廉价而肉质散烂的鱼。
拿了几条在手上翻看了一会儿,莫娜建议:“把小一点的丢回去吧,用不了这么多。其他倒进船上的大冰柜。”
“我们要装满两辆摩托车呢!”周克强调了一句,很是有些惋惜。
莫娜好笑地提醒道:“一车最多500磅吧?今晚绝对能捞够。你一天吃三斤鱼都够你吃半年了!”
“我们可以超载!反正路况好,800磅都没问题!”周克语重心长地狡辩:“说不定将来还有买东西不方便的时候呢,反正海鲜冷冻一年也没事儿——这可是‘末世’,我们要有备无患!”
“我看你就是怕吃素!”莫娜人艰专拆。
两人博弈一番,最后把10公分以下的小沙丁鱼丢了。
就这样,这网还是剩下了180多磅。
而且也不光是沙丁鱼,还混进了三条中型鱼——两条鲭鱼、一条舵鲣;都是两尺多长,加起来占了50磅。
估计这些货当时正杀进沙丁鱼群、想吃小鱼,结果被一起捞上来了。
……
周克和莫娜吹着海风,像玩游戏一样捞着鱼,
或许是有了前面的渔获打底,莫娜心大了起来,按照声纳的显示,指挥周克专挑大鱼下网、而对大群沙丁鱼视而不见。这样的操作下,每一网的收货分量不免渐渐变少。
半夜时间很快过去。
周克也理解莫娜这段时间一直宅着,憋得慌,便没有阻挡。
反正只要天亮返航前捞够就好。
等拖网是很无聊的事情,两人不免会背靠着坐在甲板上,聊些人生哲学。
“你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们革命真的成功了,对社会到底有几分功过?后人会怎么评价呢?”周克望着静谧纯澈的星空,心有所感。
“怎么?怀疑人生了?”莫娜戏谑地一笑。
在她眼里,周克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周克无奈地自嘲:“不是怀疑人生,而是与这个世界接触越多,我发现绝对互联也并不像左大叔自杀前渲染的那么可怕。
人类确实付出了隐私和自由的代价,可社会秩序也极大飞跃了。从今天的见闻来看,不仅是犯罪被遏制,连一切没素质的、公地效应的悲剧,也都被绝对互联遏制了。
曾经,我们拿非法捕捞破坏生态的畜生没什么好办法——那时的大海,哪来现在这么丰富的渔获?
我们对偷偷排放、污染环境的畜生也毫无办法。多久没看到这么纯澈的星空了?
我们对看盗版的畜生也毫无办法,怎么禁都解决不了。
在监控不足的地方,甚至连‘大明式过马路’都解决不了。
而现在,全人类都很‘有素质’,不是么?
我自己一直是自由主义的信仰者,可正因为我信仰自由,我知道应该去允许其他人信仰‘秩序主义’。
上帝也没规定,法理学层面的三法益位阶,就一定得是‘自由>正义>公平’。据我所知,大洋彼岸的大明,他们的法理学教材上,写的就是秩序>其他,‘稳定是压倒一切的’。说不定这也有它的道理呢?”
莫娜觉得,周克有钻牛角尖的趋势。
她酝酿了一个略带姐性的微笑,开导道:“别瞎想了,醒醒吧。正因为你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所以你会从内心捍卫秩序主义者保持自己信仰的自由。可秩序主义者上位之后,他们是不会允许自由主义者有保持自己信仰的自由的。如果人类非要堕落到靠脑后插片来打击盗版,那和灭亡也没多大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