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雨芽这般在脑内胡乱分析了一波,觉得自己已经get到关键了。
她摆出一副审判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地问:“听说你是为了看瀑布,才请假的——你难道不知道你参与的项目,有多么重要么?”
周克听了对方的切入点,反而松了口气:“这是严教授和班吉尔教授同意的,而且我前段时间加班比所有人都多!”
他并不想解释得太多,因为那样反而显得心虚。
既然是聊科研项目,那么只要秉持一个态度就行了:你一个外行人懂个鸡儿?
“回答得这么理直气壮……”辛雨芽气息微微一窒,觉得自己的切入角度果然选得不好,“那你就说说,为什么明明在底特律定了汽车旅馆,又连夜出境?”
周克很无辜地说:“这些我都跟辛同学电话里解释过了吧。”
说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辛雨芽还不放弃:“那你们今晚就临时打算在车上睡一晚?我能看看你的车么?”
周克无奈地耸耸肩,然后起身带辛雨芽去停车场。
辛雨芽:“这么小的车?就在座位上睡一夜?”
周克:“午夜就到多伦多了,说不定还能在那儿找到地方歇——既然是出来旅游,我们不差这点钱。”
辛雨芽:“把车打开!”
这个要求,已经近似于无理了。
连辛雨真都拉了一下姐姐的袖子,示意她别得罪自己的朋友。
毕竟,周克如今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嫌疑呢,完全不该被这么对待。
不过,问心无愧的周克,还是把车打开了,任由辛雨芽搜。
这次出门,他和莫娜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实际上动用了两辆车,但只有一块车载追踪器。
正是眼前这辆跑车的追踪器。
至于那辆和左双叶一起留在底特律的“基地车”,其追踪器被拆了下来,留在了芝加哥的别墅里。从局外人的角度看,那辆基地车如今还停在芝加哥。
必要的时候,周克和莫娜可以让这辆小车开进基地车里藏起来,然后显得基地车也是有追踪器的。一旦需要分开,也非常灵活。
而且,这一次的交易,周克并没有提走任何现货。
那些大型的观测设备,他们都留在基地车里了。
小型的违禁观测设备,他们也提前藏到别处了。
辛雨芽对于美加边境的各种灰色产业,多多少少也有了解。
她查了半晌,估计周克确实不可能靠这辆跑车里的东西,靠近华强北黑市。
如果他那么干,应该会被路上的无人机雷达、探头、红外给逮到吧。
其余人格芯片历史记录读取,也没什么破绽。
“对不起,是我职业病,多疑了。你不会迁怒于小真吧。”搜查无果后,辛雨芽转身跟周克僵硬地道歉。
“不会,我相信您是因为担心妹妹,我很理解这种心情。”周克点点头。
事实上,辛雨芽只要摸一把周克的脖子,然后撕扯一下,就能有收获的。
但是,她偏偏没想到这么奇葩的可能性。
“姐,我说过的,他不可能是坏人!”辛雨真也连忙助攻,胳膊肘往外拐。
辛雨芽抹开妹妹的手,公事公办地继续问:“就算你没问题,但我觉得你的三观不太适合,以后请不要影响小真。
另外,你这种有同情社会注意倾向的人,不适合参与到如此机密的项目组里。我希望你主动退出,不要让我去找班吉尔教授或者严先生——我是拿你当小真的朋友,为你好。”
周克还没回答,辛雨真先急了:
“姐!你怎么可以蛮不讲理!他又没做过坏事,难道思想自由都不能有吗?人家从小生活在古巴,看问题比较辩证、同情社会注意,这都没什么问题啊。现在他上了大学,接触到了资本注意的优越性,自然会被真理慢慢感化的呀。”
辛雨芽丝毫不为妹妹的劝说所动,继续冷冷盯着周克。
“如果是为了不给辛同学添麻烦,我愿意。”周克整理了一下措辞,决定以退为进,
“不过,我也不能辜负班吉尔教授和严先生的期待。除非你开除我,否则我至少要把这一阶段的项目有始有终地做完。然后请班吉尔教授找别的借口把我踢出去,我不能让项目组蒙羞。”
对于周克来说,他参加项目的目的,就是量产出“隐身机盒”。至于别人在乎的“学术地位”,他其实根本无所谓。
一个图谋歌命大业的人,还在乎这些虚名?
辛雨芽一想,拉斯罗夫教授的系列课题,在第一阶段,确实还没涉及到升级人格芯片那么高的程度。电子组这边,充其量也就是用大型传感器识别出“强社交关系之间装逼成功的神经电信号”,就算完事儿了。
这一部为止,即使有危险分子,也泄露不了什么机密。
而且自己大义灭亲,提前打了招呼,将来同僚也不能用这点来攻击自己。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辛雨芽不想多做纠缠,拍板决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