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的他，却宛如手握巨锤的稚子……
空有杀人之力！
却无杀人之法！
攻无力！
守见绌！
腾挪晦涩！
布局粗鄙！
七三！
六四！
五五！
短短一刻钟让观战者头皮发麻的战斗，邪天直接将这场最接近势均力敌的战斗，变成了真正的势均力敌！
四六！
噗噗噗……
古天子暠吐血连连！
七三！
嘭嘭嘭……
古天子暠满身拳影！
八二！
“啊！”
邪天战意如虹！
放声厉喝！
双拳贯耳！
嘭！
完成最后一击的浴血邪天，被古天子暠强行破入道祖未遂的反噬力轰飞！半跪落地！
被邪天双拳贯耳的古天子暠，全身巨颤一下，头颅无恙！但双眸中神光却迅速黯淡！
真正的势均力敌，只持续了半炷香！
仅仅是半炷香！
邪天胜，暠亡！
“若他和暠修为相若，那……”
“那他杀暠，只需半炷香！”
“别忘了，这种势均力敌，是他营造出来的，不是天生的！”
……
“厚积薄发，真正的厚积薄发！”
邪月长笑！
战斗虽然结束……
但他依旧激动！
曾为大帝的他都要激动不已……
陆小小则是头皮发麻！
他看了少主数百年！
数百年前的少主，杀个圣人都勉勉强强！
如今的少主，却在正面一战中，连破入道祖的机会都不给对手！
若将这数百年岁月放在真正的陆家族人身上，这成就或许正常……
“但少主他，他如今的血脉，连陆家才出生的婴儿都不如！”
“他甚至根本不会真正的斗战诀！”
……
“斗战诀？”听到陆小小不可置信的惊呼，邪月冷笑道，“一靠自身血脉，二靠斗战诀，陆家成就了九天之下无敌之名，但邪天，他不需要！”
“你知道他为何能赢得如此痛快？”
“追逃亿万里！”
“在二敌联手中挣扎！”
“他没有斗战诀，却有一颗想要去赢的心！”
“他用无数次险死还生，看穿了对手！”
“他用自己的智慧，掌控了战局！”
“他用自己的力量，将布局一一实现！”
“垃圾的斗战圣仙诀五成神韵，垃圾的修为……这一切被你们视为垃圾的力量，全都是他克敌求胜的资本！”
“如此邪天，他不赢谁赢！他不活谁活！”
……
一通冷喝，喝得陆小小心旌晃荡，浑浑噩噩。
邪月最后深吸一口气，方才冷冷道：“所以，即使你想认他为少主，也别将他看成前世的陆飞扬……”
于渐渐趋缓的呼吸声中，半跪的邪天站了起来。
他上身裸露。
肌肤不是炼气士的玉白，也非炼体士的古铜，而是凡人般的黄白之色。
其上不见棱角分明的肌肉，也不见流转不休的道蕴，有的，只是那些他不想抹去、值得他铭记的战斗所带来的疤痕。
当战意消褪，血眸中毫无感情的幽冷也变成淡漠的平静后，他整个人看上去，真的就是一个凡人。
凡人抬头看天。
被暠的九天神通裂开的苍穹，已经弥合。
他听不到天音，感不到天意，看不到天光，也触不到天啸。
似乎方才天道降临的天地奇景，被他这个凡人给变了回来，留下的，只有对手。
但他不想再看对手。
因为对手已经死了，死在了这场让凡人认清自己的战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