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物以稀为贵,电话很少,就算是镇政府也没有几台电话,所以除了一、二把手办公室里安装了一部电话,工作人员公用一部电话,那部电话单独放在一间房里,并且有人单独守在那里接听电话,传话。
银梭用的就是那部电话。
她刚打完电话,就看见冷晨旭走进了隔壁办公室,于是故意磨磨蹭蹭,偷听冷晨旭都说了些什么。
但是到底隔着一堵墙,听着不是很清楚,只隐隐约约听到“找人”“还没下落”等话。
过了一会儿,冷晨旭离开了。
银梭这才从电话房里走了出来。
银梭有个远房舅舅在镇政府工作,不在编制内,也就一打杂的,但是很会吮痈舔痔,镇政府里的工作人员都喜欢他,银梭能来这里打电话也全凭他的关系,并且他的消息也是相当的灵通。
于是银梭找到了她那个远房舅舅,问他可知道冷晨旭为什么会来镇政府?
银梭的远房舅舅道:“他这段时间确实接连来了好几次镇政府,是奉他家老首长的命令寻找他老首长的恩人,但一直没有下落。”
银梭“哦”了一声,随口问道:“老首长的恩人姓什么?”
“和你一个姓,也姓唐。”远房舅舅答道。
银梭心中一动,和远房舅舅告了别,走出了镇政府。
晚上回到家里,银梭向唐庆丰打听唐家的历史。
她们居住的这个村姓王,顾名思义,村民基本是王姓家族,她们唐家是外来户,她们一家从哪儿来,她还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逃荒而来。
唐庆丰疑惑的问:“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银梭道:“今天同学说起快过年了,走亲戚,拿红包,我在想,我们唐家连亲戚都没有,突然就想知道我们到底从哪儿来盼。”
“你爷爷呀。”吴春燕的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他老家是sc人,那里太穷了,在你爷爷十七岁的时候,又是战争、又是干旱,实在活不下去了,于是举家往咱们这里逃,没想到兵荒马乱的,你爷爷一家人除了他一个,全被流弹给炸死了,哪还会有什么亲戚!要不是我家收留了你爷爷……”
“够了!”唐庆丰怒吼道,全家死于战争、尸骨未存,那是他埋藏在心里最深的伤痛,决不允许任何人嘲笑,哪怕是他恩人的女儿、他的妻子也不行!
吴春燕撇撤嘴,没再说话了。
银梭沉吟了半晌,忽然问唐庆丰:“爷爷,你这段历史有多少人知道?”
唐庆丰看她的目光越发狐疑:“你跟我说实话,你打听这些究竟想干什么?”
银梭在心里思忖了一番,紧盯着唐庆丰浑浊的双眼道:“冷老首长在找他的恩人,正好也姓唐。”
镇上搬来个大人物冷首长的事已经传遍十里八乡,所以唐庆丰夫妇两是知道冷团长这个人的,而且吴春燕后来还知道两次为唐晓芙母女三个出头的也是这个冷团长,对他没有半点好感不好,甚至还挺憎恨他的,因此听到这个名字心情就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