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静笑了一下,不疾不徐说道:“我们家做房子的钱都是我和振中离婚分得的那点钱,哪还有那么多钱给大哥做家具!总共就只给了五十块钱给大哥,大哥居然给我们买这么好的木料,我又欠下他不少人情!”
余自珍使起诈来:“不对吧,我刚才问过文强了,他说你给他不少工钱,那些木料也花了好多钱!”
方文静冷冷的嗤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她知道方文强不可能会对余自珍说这些的,没什么好回应的,浪费口舌。
余自珍见方文静对自己的话嗤之以鼻,心中很不得劲,就骂骂咧咧:“吃里扒外的东西,有钱不给自己的爹妈,给不相干的人!”
不论她怎么骂,方文静始终都装作听不见,她性格斯文,不是逼急了,她不会跟人对骂,再说了,自己亲妈来她家,她这个做女儿的就跟自己的亲妈吵架,左邻右舍听见了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背地里指责她,隔壁唐家更是要看笑话,因此冷处理。
余自珍骂了会儿自己没意思停了下来,这时午饭也做好了,方文静就过去喊方文强父子来吃饭。
方文强父子来了,见晓芙姐妹还没回来,就喝茶等着她姐妹两个回来大家一起吃,余自珍不满道:“不趁热吃还等个什么。”
方文静默不作声,把她的饭给盛来了,所有的人都没吃就她一个人吃,她也吃的进去。
不一会儿,唐晓芙姐妹回来了,见余自珍来了,只淡淡地叫了一声“外婆”就没再理她了,而是很亲热的和方文强父子说话。
一大碗五花肉余自珍已经吃了大半,还有一条红烧鲢子鱼,肚子也被她吃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有豆腐汤,鸡蛋炒韭菜,芹菜炒香干,大家伙吃的还是很开心。
余自珍都吃撑着了,终于放下筷子,看着方文强父子道:“你们爷几个算是老鼠掉进米缸里了,文静每天都做这么多好吃的给你们吃!”
唐晓芙就道:“我们平时就吃菜园子里的青菜,哪有这么多好菜,这还不是看着外婆来了,我妈才买的鱼和肉嘛!”
余自珍半点都不喜欢晓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头对方文静道:“你这个大丫头太没有家教了,你要好好打她几顿,让她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方文静就道:“冷老爷子最喜欢晓芙,还总是夸她懂礼貌,是个好孩子。”
余自珍马上哑巴了,虽然她家离五福镇很远,赶集也不会赶五福镇,但是冷首长的大名这一片地区的人都如雷贯耳,所以方文静这么说,她就不敢再说晓芙不好了。
吃过午饭,方文强父子又去打家具去了,唐晓芙姐妹两就去打猪草,这么多农活压在方文静一个人的肩上是很累的,她姐妹两个只要一有时间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减轻方文静的负担。
半个小时之后,唐晓芙姐妹两个一人扛着一捆猪草往家走,经过自家的田地,见方文静戴着一顶草帽在芝麻地里锄草,唐晓兰就向她跑去,神秘兮兮地告诉她:“妈妈,刚才外婆趁我割青草的时候,把我叫在一旁,偷偷的问我话了。”
“问你什么?”方文静仍旧专心致志的除草。
“问我到底离婚官司下来爸爸赔了妈妈多少钱。”
方文静嘴角露出一丝讽刺:“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能赔多少呀,还不够做幢房子的,然后外婆就变了脸色,说我们母女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不肯和她说实话!”唐晓兰委屈道,“我怎么没说实话,本来就不够做一幢房子的。”
唐晓芙安慰道:“就算我们把爸爸赔给妈妈的钱全拿出来给外婆,外婆一样骂我们不是好东西,觉得我们肯定还藏了大头,外婆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方文静也道:“你姐姐说的对。”
唐晓芙就问:“妈妈出来劳动,那不是把外婆一个人留在咱们家了?”
“你外婆已经走了,她上咱家新房转了一圈回来,就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有房子住还盖什么房子,瞎糟蹋钱!又说自亲妈家的房子快塌了,我们这些做女儿的像眼瞎了看不见似的,不知道拿钱给她盖新房,光顾着自己了,白养大我们了,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之后就要抱走一只猪娃,说咱们家养这么多猪到过年又吃不了,还不如给她,也算是我孝敬她了。”
“那外婆把猪抱走没有?”唐晓兰紧张地问,她姐妹两个辛辛苦苦养了快一个月了,那两只猪都长大了不少,而且都跟晓兰有感情了,听到晓兰的脚步声就会冲到栅栏边拼命嚎叫,要晓兰喂它们。
“我怎么能让你外婆抱走?我说那猪都是我大伯为了庆祝咱们母女三个摆脱了唐家另过,送咱们的,妈你抱回去,叫乡亲们知道了该怎么说你呐,你外婆这才没敢抱,可是把咱们家的十几个鸡蛋和半包红糖全都拿走了。”想起刚才那一幕,方文静的脸上还有一点怒色和无奈。
唐晓芙安慰方文静道:“那十几个鸡蛋和小猪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妈别怄气了。”
“嗯。”方文静点头,“以后等咱们家的新房做好之后,我就把东西全锁进我房里去,看你外婆还能从我们家拿走一根草不。至于过年过节该怎么送节礼我就怎么送,到你外婆家放下东西就走,想要额外的从我这里拿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唐晓芙姐妹两个都点头,表示赞同方文静的做法。
等到晚上,方文静母女才发现自家被人翻过,不见了两块钱,方文静那两身最好的衣裳也不见了。
哪怕用脚趾头猜,她母女几个也能猜得出这只有是余自珍干的好事,方文静郁闷死了,有谁的亲妈会去女儿家翻东西行窃!
幸亏自己把大部分的钱都缝在了破棉袄里,没被余自珍发现,不然大几百块钱要是被偷走了,自己还不得急吐血呀!
又到了一个星期六,吴彩云偷偷地问银梭:“你说,你大伯这个星期会回来吗?”
银梭用看白痴的目光瞟了一眼吴彩云:“你以为大伯是个有担当的人?现在你和他的丑事闹得满天飞,他能不回来肯定是尽量不会回来!
我早就跟妈说了,叫妈别等大伯回来,谁知会等到哪年哪月?我们得主动出击去找大伯,不然迟早会被爸爸打死!”
现在每天晚上,唐振华不止光打吴彩云一个,也打银梭,因为是她毁了金梭。
吴彩云踌躇道:‘现在我手里没钱,怎么去找你大伯?去你外婆家借,你舅舅舅妈嫌我丢人,连家门都不让进,我又怎么能借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