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辽阳城的jūn_duì 只剩下十万人,包括四万老兵和六万新兵,百姓约三十余万,粮食只剩下十几万石,草料八万担,城内粮食供应十分紧张,加上大战将临,城内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要求离开辽阳府。
在辽阳东城门附近有一座酒楼,叫做白山酒楼,酒楼不大,生意也就一般,很不引人瞩目。
白山酒楼同时还经营客栈,这是辽国的特点,因为店铺面积普遍很大,所以酒馆都会兼营脚店。
掌柜姓崔,叫做崔文秀,自称是高丽人,酒馆的酒菜也是高丽特色,因此,辽阳城一直都以为白山酒楼是高丽人经营的酒楼。
但事实上,白山酒楼却是宋军设在辽阳府的情报中心,耶律乙辛假子王善被抓后,辽军曾经大肆搜捕京城的宋军情况斥候,宋军设在辽阳城的五个情报点撤销了四个,现在就只剩下了白山酒楼。
这两天崔文秀有点着急,他有不少重要情报送不出去,辽阳府严禁民间喂养鹰和鸽子,而辽军又在半个月前严禁城内民众外出,他的情报一直便送不出去。
中午时分,大街上忽然骚动起来,有不少人在大街上奔跑大喊,崔文秀奇怪,便令一名伙计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伙计奔回来禀报,“启禀掌柜,辽军准备百姓外迁了,好像就只有今天下午。”
崔文秀大喜,立刻把一名心腹伙计找来,也是宋军当地探子,他仔细嘱咐了几句,又将一封信交给他,让他带着家人立刻撤离辽阳城。
萧惟信深感城内粮食不足,为了减少粮食消耗,也为了满足大批百姓要求撤离的请求,他终于下令,开东城门,只限半天,愿意离开辽阳城的百姓可以尽快携带家人离去。
一时间,辽阳城内鸡飞狗跳,十几万人从四面八方向东城门奔来,将东城门挤得水泄不通。
大部分人家都拿着细软和少量衣物,去外县避难,等战争结束后再回来,但也也有不少大户人家,赶着牛车,大车内装满了各种财物,大车堵死了一半出口,使得百姓出城挤满。
短短一个时辰,数万准备出城的百姓已经挤满了大街,士兵原本要盘查,但出城的人实在太多,最后只得放弃了盘查。
近十万百姓拖家带口,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城外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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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范宁在大帐内接见了一名混出城的探子。
探子正是白山酒馆的伙计,他把崔秀城的信递给了范宁。
范宁大致看了看信,又把信递给种谔和曹诗,他问这名探子道:“信中说,辽军强行招募了六万士兵,我想知道细节,这六万士兵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士气如何?训练如何?装备如何?”
“启禀殿下,这六万士兵我们都是亲眼看到jūn_duì 是如何强征,首先他们都是契丹人,但这些契丹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伙计,有的是城外种地的农民,都是很普通的百姓,他们不愿从军打仗,但都被强行抓去军营,可谓怨声载道。
现在耶律洪基率军逃回上京,整个辽阳府人心动荡,士气低迷,这些新军就没看见他们训练过,而且辽阳城内也没有地方训练,军营很小,以前jūn_duì 都驻扎在城外,城内军营被行宫占据一半后,士兵住都住不下了。”
“装备呢?”
种谔在问道:“这些新军的装备怎么样?”
“都是皮甲,辽国生铁奇缺,市场上严禁生铁买卖,三户人家才合用一把菜刀,据说只能保证战刀和长矛用铁,盔甲就用从前皮甲了。”
范宁又问了一些问题,便让人带探子下去休息。
他对种谔和曹诗道:“辽国显然已经到悬崖边了,东京道是辽国最重要的税收来源,草原各部落也不会再上贡辽国,只要我们占领东京道,辽国财力枯竭,粮食也将不继,不出半年,辽国就彻底崩溃了,我们要用耐心来打完这最后一战。”
曹诗叹息道:“半年前大家还觉得辽国已经满血复活,这才短短几个月,辽国就被打回原形了。”
范宁笑道:“辽国内部已经彻底腐朽,众叛亲离,一碰即溃,哪里还能满血复活,最多是回光返照罢了,只要从国力这个角度来看问题,就很清晰了。”
“殿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种谔问道。
范宁淡淡一笑,“当然是包围辽阳城,看我怎么不伤一兵一卒拿下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