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京兆尹瞧了瞧地上的三个孩子,不知该如何向胤王解释,索性走到三人身边,对三人招了招手,“你们跟我过来。”
三个小萝卜放下手中的树枝,乖乖地跟着京兆尹来了。
先前蹲在黑漆漆的角落,看不太真切,而今沐着光一瞧,好家伙,居然是三个穿着灰布僧衣的小和尚!
每人面前挂着一串圆乎乎的小佛珠,他们的脸也是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巴微微张开,也似乎是圆圆的,脑袋更不必说,简直圆得像个小皮鞠!
小和尚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几个长得一样的小和尚为毛和胤王这么像?
刘太监的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胤王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吓,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京兆尹,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
京兆尹就猜到王爷会是这个反应,当下也不兜圈子了,如实道:“是这样的,中午的时候,不知打哪儿冒出了三个孩子,要进城,他们身边没个大人,被守城的侍卫拦下了,侍卫恐他们是与家属走散,让他们在一旁等着,他们却告诉侍卫,他们是来找爹的。侍卫就问他们爹是谁,姓什么叫什么,住哪儿,做何差事?他们答不上来,只给了侍卫一幅画像。”
说着,京兆尹从宽袖中拿出了一张卷起的白纸,缓缓铺开,上面是一副男子的肖像,与胤王有七八分相似。
胤王的脸色变了变。
京兆尹又道:“守城的侍卫不认得画中男子,到京兆府报了案,下官瞅着画像,与王爷的容貌十分相似,几个孩子也长得……与王爷几乎……一个模子,下官便斗胆,将人带过来了。”
京兆尹是再圆滑不过的人,讲话来滴水不漏,这一次确实被震惊到了,乃至于话都不会说了,把胤王得罪得够够的。
不论这几个孩子是不是胤王的,都轮不到京兆尹来盖棺定论,那一番话,分明是在告诉胤王,京兆尹觉得孩子是胤王的。
这要是传出去……
风言风语的,怕是又得惹恼皇帝。
“京兆尹,慎言。”胤王字字如冰。
京兆尹头皮麻了麻,暗道自己真是瞌睡傻了,怎么能讲出那么不要命的话?该说这几个孩子是与爹娘走散了,又拿着王爷的画像,不知是否是王爷认识的人,长得像不像,王爷自己看不出来吗?这张臭嘴!这张臭嘴!
京兆尹恨不得甩自己两嘴巴,讪讪地说道:“下官失言,请王爷恕罪,这个案子尚在查探阶段,下官不会走漏任何风声的!”
胤王淡淡地哼了一声:“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要是本王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你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场。”
“是是是,下官谨记!”京兆尹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摸着颤抖的心口,迈步回了衙门,孩子们则被留在这里。
看着三个懵懂的小萝卜,胤王有些风中凌乱。
他才出了一趟门,回来就成了三个小和尚的爹?
莫非真被那个女人言中了?那个与他一夜风流的对象的确另有其人,还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一怀两三个?
刘太监比王爷更风中凌乱,他没进屋,不知道乔薇与王爷摊牌了,半点思想准备都无,乍一见到三个小和尚,简直要吓尿了好么?
“王爷,这可怎么办呐?”刘太监为难地问。
胤王冷着脸:“备车。”
刘太监一愣:“备车?这么晚了,您要上哪儿?”
胤王的目光落在三个小和尚身上,宽袖下的大掌渐渐握成了拳头:“还能去哪儿?上山!”
大半夜的出城什么的,幸亏是个王爷,换别人谁给开城门?
胤王自己一车,刘太监与三个小和尚一车,小和尚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手一个鸡腿,啃得满嘴流油……
刘太监嘴角直抽,说真的你们不是和尚吧?你们娘是不是个尼姑啊……
想到自家主子可能艹了个尼姑,刘太监整个人都不好了。
胤王今日的运气有点背,干啥啥不顺,求个亲求出了景云不是自己儿子的残忍真相,上个山车轮子卡在了路中央。
车夫修了一两个时辰,当马车抵达山脚时,天空已泛起了一小抹鱼肚白。
不少乡亲们晨起下地了,看见那辆熟悉的马车,好笑地摇头,一国王爷又如何?乔家都拒绝了呀,怎么还恬不知耻地上门呢?
胤王被众人异样的眼光弄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怒气滔滔地上了山。
乔薇是被胤王的震天怒吼惊醒的,景云浅眠,被那声吓得一个哆嗦,乔薇拍了拍他肩膀,安抚了一阵,随后披上衣衫,眸光冰冷地出了屋子,看着一脸怒容的胤王,淡淡地呵了一声:“王爷大清早的就来我家大吼大叫,想干嘛?”
胤王冷冷地看着她,怒不可遏道:“是不是你干的?”
乔薇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道:“什么是不是我干的?”
胤王怒:“孩子!”
乔薇古怪地睨了他一眼:“啥意思啊?”
胤王有口说不清,转身对抱着孩子上山的刘太监与两名护卫道:“还不快给本王上来?!”
几人加大了步子,一鼓作气,上了山。
小和尚在三人怀中睡得香甜,但那张“闭月羞花”的脸,一看就是活脱脱的小胤王,这要不是亲生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乔薇忍俊不禁地笑了:“我以为景云和你够像了,看了他们,我才发现景云跟你完全就不像嘛!”
什么叫像?这几个才像!
那眉毛,那鼻梁,那小嘴儿,那脸蛋,简直就是胤王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