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坟差点把人家的坟头给毁了,乔薇也是负气的,丞相大人亲自将女儿拎到一旁教训:“头疼不疼……让爹爹看看红了没有……”
乔薇黑了脸。
扫完墓,天色尚早,一家人又去郊外踏了会儿青。
两个小家伙在草地上跑来跑去,跑得满头大汗,景云自是跑不过望舒的,但他心眼子多,一会儿撒颗糖,一会儿抛颗枣,望舒一路跑一路捡的,倒还真跑到他后面了。
乔薇哭笑不得,朝二人招了招手:“过来。”
二人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扑进乔薇怀里。
乔薇将二人牵到马车上,擦了汗,换了身干爽的衣裳,望舒又要下去,被她捞住了。
望舒手脚一阵扑腾:“娘亲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乔薇擦着她额头的汗,说道:“时候不早了,要回家了。”
望舒不满地噘起了小嘴儿:“可是还那么亮!”
乔薇越发哭笑不得了,这小丫头片子,几时还知道看天色了?但这会子亮,走一段路便不亮了,得赶回家吃晚饭呢。
望舒大概知道娘亲是最不好忽悠的,放弃了攻克娘亲的念头,转而爬到爹爹的腿上,赖在爹爹怀里一阵撒娇。
姬冥修看了一眼乔薇,只见乔薇抱怀,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即揉了揉女儿的发顶:“爹爹去给你糖葫芦吧?”
望舒眼睛一亮:“好呀!”
瞬间将踏青的事抛诸脑后了。
孩子累了一整日,又在草地上疯跑了小半个小时,早已精疲力竭,在马车上晃悠了一刻钟便开始昏昏欲睡。
望舒在爹爹怀里小鸡啄米。
乔薇将景云抱进了怀中,景云打了个呵欠,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又走了一段路,乔薇也开始犯困,姬冥修大臂一揽,让她靠在了自己肩头,乔薇弯了弯唇角,安心地闭上眼。
马车内,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从墓地到东城门不过三十里地,然而从东城门到姬家又有三十里地,姬冥修用的马都是上等的汗血宝马(不然也驼不动望舒这个小胖子),一个时辰便可走到,但怕颠着妻儿,姬冥修让车夫放缓了车速,抵达四合院附近那家卖糖葫芦的小铺子时天色已微微有些暗了。
姬冥修将望舒放进了乔薇怀里,乔薇睁了睁眼,迷迷糊糊地问道:“到了吗?”
姬冥修轻声道:“还没,我去买几个糖葫芦,你在车上等我。”
“好。”乔薇应下,抱紧怀中的两个小家伙,又闭上眼睡了。
姬冥修走下马车,穿过巷子,去了那家卖糖葫芦的老字号。
乔薇靠在车壁上睡得天昏地暗,昨儿就寝不算晚,也没做什么羞羞人的事,白日里居然困成这样,着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过,看着两个小的睡得比她还香,她又释然了。
春困春困,春天不就是个犯困的时节么?
mǔ_zǐ 仨睡得香甜,忽然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救命啊——”
景云被这声音惊得小身子抖了一下。
乔薇连忙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哄着他继续入睡,随后将他与望舒轻轻地放在了座椅上,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相互抵着,睡得一片香甜。
乔薇挑开帘子,放低了音量道:“出了什么事?”
车夫道:“小的去看看。”
他话音一落,巷子里的姑娘冲了出来。
乔薇对多管闲事没兴趣,但那伙人好死不死地居然撞上了她的马车,不小心撞了倒也罢了,撞完他还不屑地踹了车轮子一脚,乔薇从车窗内出手,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不待那人做出反应,将人重重地摔进了巷子!
那伙人见同伴被人揍了,立马分出了两人朝马车砍来。
乔薇跳下马车,拔出匕首,焚天削铁如泥,只听得铿铿两声,二人的长剑被砍断了,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用乔薇听不懂的话咒骂了几句什么,丢掉长剑,亮起掌法,朝乔薇狠狠地劈来。
乔薇飞起两脚,将二人踹进了巷子。
二人的武功其实并不弱,只是没料到乔薇的力气这么大,在乔薇出腿时二人几时做了格挡,以为能够妥妥地挡住,哪知却被毫不留情地踹飞了。
第一个被乔薇丢进巷子的家伙原本已经用尽全力站了起来,却又接连被两个弟兄砸趴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这两个被乔薇踹飞的家伙比同伴好不到哪儿去,也不知这个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不就是被扫了一腿?却半边身子都麻掉了……
余下的两个见状不妙,几时撤退了。
那个被追得喊救命的姑娘惊魂未定地跑了过来,对着乔薇深深地行了一礼,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多谢女壮士出手相……咦?是你?”
她嗓子哑了,乔薇听声音倒是没听出是谁,但她的语气,分明是认识自己,乔薇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认识我?”
姑娘撩开了颊上脏兮兮的头发,拍拍自己胸脯道:“是我呀!”
乔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老实说,她蓬头垢面的,已辨认不出原先的容貌,只一双眼珠如黑珍珠一般,清亮动人,身形瘦可见骨,穿着昂贵的料子,但四处都破了口子,看上去狼狈又寒酸。
“你……你不记得我了?”小姑娘急得都哭了。
乔薇定定地盯着她的脸,半晌后,试探地问道:“小师妹?”
小师妹激动得抓住了乔薇的胳膊:“是我!是我!”
乔薇方才只是随口一问,哪里知道自己瞎猫撞上死耗子竟给问对了?这可真是晴天霹雳,高高在上的素心宗千金,怎么落魄成了这副德行?
“素心宗垮了?”乔薇瞪大了眸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