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堂哥吓得双腿打晃,赶紧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
叶悠然的手腕,从他手里脱落。
小郭堂哥镇定了一下,伸手抹掉满头的汗水,看了眼急救室的门,猛地站起来往里冲去!
“承勋,拦住他!”薄书容大喝一声。
小郭堂哥的手,还没触到门,就被人一脚踹在胯上,他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在了墙上,胳膊用力怼了一下,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是清脆。
他看到自己骨骼呈现诡异弯曲的胳膊,之后,才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发出一声惨叫躺在了地上,“啊,痛死老子了,厉承勋,老子要揍死你,老子要艹死你老婆……”
厉承勋走到他面前,又是一脚下去,又是一声惨叫!
他一脚接着一脚,也不踢别的地方,就是那只手。
一开始还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后来,就成了一滩烂泥一样!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求你了,啊,我的肋骨也好痛,痛死了,救命啊……”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可怜无助的孩子。
但是叶悠然一点都不可怜他。
这个地方的抢救室,没有旁人。
所以,他被打得半死,也没人帮他一下。
后来,是里面的医生听到动静打开了门,看到厉承勋铁青的脸吓得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薄书容趁机上前问道,“孩子怎么样?保住了吗?”
“很抱歉,正在做流产手术。”
薄书容叹口气,反而冷静了下来,“死胎保存好,我们有用。”
“是是是。”他连忙把门关上,不管外面闲事。
欧白姗看小郭堂哥晕了过去,将厉承勋拉开,“行了,再打下去,出人命怎么办?”
厉承勋整理了一下西装,“死不了。”
确实是死不了,但是那条胳膊,那只手,看起来好像是废了。
欧白姗心中骇然,下意识看向叶悠然,和她那只被小郭堂哥握过的手腕,一个念头一晃而过。
她顷刻间暗淡了神色。
她叫人来把小郭堂哥送去治疗。
小郭随后也被推出了急救室。
肚子瘪下去了,脸色白得像鬼,头发濡湿贴在额头和脸上,像是走了一道鬼门关。
薄书容看都没看一眼。
欧白姗在旁拭泪,“是我没照顾好,不然,她也不用遭这份罪,她和我一样期待孩子的到来。”
薄书容没好气道,“你有时候就是太信任人,我觉得这孩子,很有可能是她用和郭东的种糊弄我们的。”
“妈,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还是别做鉴定了。”
“傻瓜,鉴定是一定要做,即便是孩子生下来,也是要做的,当初我们厉尧也是做了的。”
薄书容一席话,欧白姗也没得反驳,垂下来的眼眸里,藏着点点笑意。
……
病房里。
小郭渐渐苏醒。
看到薄书容就哭了,“郭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有能够保住您的孙子。”
“孩子已经拿去做鉴定了,很快就能知道,是不是我们承勋和姗姗的孩子。”
“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能,不能这样做!”
小郭急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想抓住薄书容的手,薄书容闪开,衣角都没让她碰到。
她冷冷开口,“为什么不能?你果然在心虚!你果然在欺骗我们!你想瞒天过海,没那么容易!我说你怎么动不动就往医院跑,原来,是存心想把孩子给我打掉的是不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耍我!你以为我平时对你好,你以为我是心慈手软好欺负是吧?哼,我会让你见识一下,得罪我的下场!你,你妈,你全家,都别想好过!”
薄书容这次是真的气疯了!
她说完,扭头甩袖离开。
看到站在门边走廊的叶悠然,没好气的推了她一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孩子不是厉承勋的?是不是你怂恿小郭这样干的?”
“妈,你糊涂了吗?”厉承勋从里面走出来,把薄书容拉到一边,“当初代孕,她并不知情,她去哪里动手脚?而且,代孕是我盯着做的,孩子是谁的,我很确定。”
薄书容满腔怒火一下子扑灭了,她看厉承勋,“真的?”
“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反正要做鉴定,你等着看结果吧。”
薄书容本来还怀疑,他和叶悠然都是知情者,故意隐瞒着她,难道不是?
厉承勋把将信将疑的她送到楼下车上。
叶悠然也坐进他的车子,他把钥匙给了她,“你直接回去一品华庭,我让葛妈带厉尧回去。”
叶悠然不语,开车离开。
……
病房里。
小郭紧张得不能自已,她求救的望着欧白姗,“姗姗姐,怎么办?薄阿姨好像很生气,我真怕她会报复我!我们一家人都要完蛋了!”
欧白姗嘴角含笑,一切在计划中。
她安慰道,“放心吧,这事儿我会跟她解释,把你从事情里掰出来,不会让她迁怒于你。”
“可是,那孩子,真的是我哥的啊,数据一出来,就瞒不住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她。”
欧白姗给她压了压被角,“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就回家,咱们的交易结束,你该得的钱我会给你,就算以后薄书容让你赔钱,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都会暗中补给你,乖,我走了。”
“姗姗姐,后面真的不会连累我吗?”
“不会的,我心里自有打算。”
“好,全靠姗姗姐了。”
女孩躺在床上,像是经历了一番生死。
伸手摸了摸自己松垮垮的肚皮,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涌而出。
孩子,都是妈妈的错……
……
叶悠然回到家,就接到欧陆电话,“那根头发哪儿来的?是谁的?”
叶悠然不答反问,“她是孩子的父亲吗?”
“是!”
叶悠然抿唇笑了笑,她的直觉,再次帮了她。
“你找隆子明,他会把那人的下落给你。”
之后的事情,就跟她关系不大了。
欧陆掐了。
叶悠然望着几天未回来的家里,虽然没有什么灰尘,但是冷冷清清,让人看得心里一凉。
葛妈带着厉尧回来,厉尧对这里印象是最深的,兴奋得手舞足蹈,一放手,他就在地上把各个房间爬了一遍。
地上铺了地毯,桌子椅子都包了角,插销什么的也都做了一层保护,很安全,叶悠然索性就随他了。
于是,总是出现很搞笑的一幕。
叶悠然走路间,或者转身,脚总会被绊住。
低头一看,是她儿子,正仰着小脸,咯咯咯朝她笑着。
叶悠然被感染得也笑了出来,想弯腰把他抱起来,小家伙躲开了她的手,自己揪着她的裤子,颤巍巍的站起来。
叶悠然不想他站得那么早,怕伤腿,刚站起来就赶紧抱住,“宝宝乖,爬爬是可以的,站就算了,等以后长结实了再站起来,跟妈妈比高高好不好?”
厉尧歪着头,听不懂,但是看妈妈摇头,就知道这件事,就不会再做了。
很听话。
但是换个地方,他就再次故技重施,特意避开叶悠然。
叶悠然有些头痛,儿子太聪明,都学会忽悠自己老妈了,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用不用再教育一下……
厉承勋不在,她也没个商量的人。
突然之间,心里就空落落的,也恍然察觉,关于厉尧的很多事情,虽然都是两人商量着来的。
可是,最后做决定的,都是厉承勋。
不知不觉间,她就把他当作了依靠一样……
以后,这个毛病要改掉。
“太太,主卧的被子你怎么收起来了?是湿了吗?需要我再铺一床新的吗?”
次日,葛妈从主卧出来阳台,问正在做瑜伽的叶悠然。
叶悠然摇头,“不用铺了,他以后住厉公馆,不会回来睡觉,我睡厉尧的房间就好,对了,我们改天把厉尧的房间整一下,他现在会站了,还总是想爬出婴儿床,很危险,干脆拆了,把我们躺的那张床也移走,铺个床垫就行了,不怕他摔下来。”
“啊?那得请人来帮忙床垫也不能是普通床垫,毕竟是直接挨着地板的,配套的床头柜什么的,也要换,还挺麻烦的呢。”
“嗯,我来联系。”
叶悠然皱眉,她不懂这些,只能上网查了。
下午,古鹤轩登门。
葛妈抱着厉尧下楼玩了,叶悠然不方便让他进来。
就徐掩上门,走到外面,站在窗户旁,回头看他,“有事吗?”
“昨天我问你,你为何要辞职,你还没回答我。”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从事这一行的人,总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况且,这件事轰动还不小,上了新闻,我想不关注都难。”古鹤轩看她,“叶子,若你是被逼的,我可以帮你证明,并不是你技术的错。”
“没有谁逼我,是我自愿的。”叶悠然幽幽道,“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再从事这个行业。”
他身体一晃,“是因为我吗?”
叶悠然听到电梯声响,下意识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