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之间,厉天途和朱文武两人连饮了三杯。
放下酒杯,朱文武眯着眼睛看着轻灵曼舞的宫女,若有所思道:“厉兄弟,真是相逢恨晚呐,又有美人美酒助兴,胖子我就作诗一首,以表相识之情。”
朱文武的北才子之名,厉天途只是耳闻并无眼见,他一时竟有些期待了。
只见朱文武推开满桌酒菜,以右手食指为笔,以杯中美酒为墨,在平滑的案几之上飞速舞动。
案上酒字一行一干,以致朱胖子一口气写完又饮了一杯酒之后,最后一行酒字才刚刚模糊渐渐变谈,桌面依然光洁如初。
厉天途看着已了无痕迹的桌面,脑海中却出现了一首续写他二十余年生平的诗作。
孤零磐石生南山,浮云观下砺十年。
万丈红尘心犹在,仗剑江湖梦成空。
秋风落尽暗香至,酒至半酣情难抑。
多情古来皆寂寞,云淡风轻踏梦归。
群臣都沉浸在刚打完胜仗的喜悦之中,却没人注意到皇上贴身的魏公公从偏殿一角进入金銮殿内,形色匆匆步于天玄都一侧贴耳附言了片刻。
魏公公的话语未完,天玄都的脸色已经变了。此时的皇帝已经没了饮酒作乐的心思,未待招呼群臣神色匆匆自从宫殿右侧的偏门离开。
殿下饮酒作乐的大臣们一看皇帝离开,都不约而同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也都失了饮酒兴致,慢慢散去了。
只有厉天途心里有数,应该是天朝置于吐蕃王廷的内线有机密消息传来。
算算时间,阿伽利明王的伤势也到了恢复完好的时候。
时近隆冬,也许明年开春,吐蕃就要有大动作了。
与朱文武在宫廷西门分开,厉天途没有回统领府,而是沿着宫墙向北而行。
禁卫军行署位于皇宫北玄武门以西,依山而建,行署格局不大,却是驻扎在皇宫附近的两万禁卫军的指挥枢纽所在。
天朝的禁卫军分为左右两卫,左卫军为宫廷禁军,司职皇宫值守。右卫军为京师守备,负责京师城门守卫。
禁卫军统领一职虽然品阶不高,在天朝九品官制中仅为正四品之职,但因其手掌皇宫和京都两重守卫,又是皇帝贴身之人,足以称得上位高权重,责任重大。
目前统领一职空缺,厉天途以副统领身份暂代统领之职,可谓前所未有,天玄都对厉天途的恩宠之情可见一斑。
天玄都对厉天途如此安排落在朝中百官眼中,却百思不得其解皇帝对厉天途极度恩宠的原因究竟何在,连身为当事人的厉天途也想不明白,事实上也只有皇帝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