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坛多烈酒的厉天途目色有些迷蒙,把着空酒杯的手也有些不稳,自言自语道:“希望如此。”
公孙述仔细打量似醉非醉的厉天途,不经意道:“公子手上的玉戒公孙看着颇为眼熟,冒昧问一句是从何而来?”
厉天途一扬伸张的右掌,似笑非笑道:“先生可要再仔细看一看了,此戒指乃是厉某家传之物,世间独此一枚,先生又是从哪里看到的?”
被厉天途亦真亦假弄的云里雾里的公孙述不得要领,又被厉天途硬逼着一观玉戒,不无尴尬道:“估摸着只是有些相似罢了。”
话音一落,公孙述应付一般朝近在咫尺的昆仑神玉戒瞄了一眼。
这一眼不看还罢,如此近距离直接一观,把公孙述看的亡魂大冒冷汗连连。昆仑神玉戒那独有的古朴纹路让有幸在祖传书籍上看到其神貌的公孙述有了某种难以言语的直觉,那是一种直扑面门的荒古苍凉,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有幸接触到神殿部分核心资料的外门弟子,这种感觉很敏感很熟悉。
公孙述的异样自然收入厉天途眼中,后者笑咪咪道:“姬家既然不愿,此事便作罢吧。至于皇甫庸那边的麻烦,还请公孙先生照拂一二,厉某必有后报。”
心中一直在天人交戈的公孙述终究没论出个一二三,毕竟人的感觉有时会与事实相悖的,但平生坚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原则的他在深深打量了厉天途一眼后,暗下决心赌了这次,表面不露痕迹道:“我公孙看人从不会有错,既然与厉公子有缘,今日便代家主应了公子请求,也不枉把酒言欢一场。”
酒杯碰在一起的两人谁都没有明说,谁都好像明白一样。
而这一幕正落入欲下楼查看后院镖车的姬东来眼中。
姬总镖头瞪大了眼睛,百思不解。厉天途好酒,他自然知道,两人的结识也正源于一次豪饮。只是,尹家仅次于尹悦行的第一谋士公孙述从不是好酒之人,除了重大庆典之外几乎滴酒不沾,这可是在整个西陲之地都是出了名的。姬东来搜遍了记忆,也只是隐约想起近十年来尹家公孙述饮酒次数绝不超过三次,每次对饮之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姬东来想不明白,便不去再想,当前最要紧的还应当是如何解决来自尹家的麻烦。
厉天途朝踌躇不前的姬东来招了招手,待姬东来到了跟前,语出惊人道:“姬大哥,我与公孙先生以酒交友,相谈甚欢,还代月容小姐做了主,回绝了尹家求亲之事。”
厉天途微微一顿,轻瞄了对面的公孙述一眼,淡淡道:“是吧?公孙先生!”
生平从不怀疑自身超感直觉的公孙述闻言重重点头,对着姬东来深深道:“姬镖头,厉公子说的不错,既然月容小姐不愿意委身下嫁少主,那此事就此作罢。为了表达尹家孟浪之举的歉意,尹家愿意知会皇甫庸,放龙门镖局安然通过敦煌三十里。”
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的姬东来无作他举,只是点头,心里却盼着公孙述赶紧离开,他好找厉天途问个究竟。
公孙述目的已达,也不作停留,朝厉天途微微点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