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途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阿大缓声道:“公主一个多月前途径凉州城,去看了被封大都督贬为军中马夫的薛将军,担心其安危临走之时吩咐小的留下暗中保护薛将军。”
阿大伤势不轻,说到此处重重喘了口气,又道:“谁知道近几日不知为何,经薛将军喂养的军中战马接连暴毙,今日傍晚都督府的骁骑尉带着一队骑兵要拿薛将军问罪。我和小四担心薛将军安危,便与他们起了冲突,小四带着薛将军先行逃了,而我是负责断后,费劲周折才逃出城。”
厉天途皱眉道:“也就是说,薛大将军他们目前还城中?”
阿大仿佛忽然想起什么,挣扎着急欲起身道:“求厉统领救救薛将军和小四他们。此刻城门怕是早封了。”
厉天途沉吟道:“我今晚就进城,你好好养伤。”
门禁森严在天朝中可位列前三的凉州城,白日里想要无声无息进城对厉天途还是有些难度的,但好在此时天色已深夜色更盛。
天朝未实行宵禁,夜晚的凉州城算不得平静,对于这里的居民而言,夜生活仅是刚刚开始而已。所以走在街面上的厉天途并不显得突兀。
凉州城的夜景之美在天朝都是闻名的,然而厉天途却无心欣赏,他注意的却是从身旁呼啸而过的一队队都督府骑兵。厉天途心中默数,这已经是过去的第五队人马了,方向好像正是城西。
一念至此,厉天途忽觉不妙,尾随着最后一队骑兵到了城西一处偏僻的小院前。
厉天途翻身上了一处隐蔽的墙头,只见院子内一排排兵丁举着火把,通红的火光把周围的天空映的通透,一个和阿大服饰相似的年轻男子口鼻出血一动不动躺在院子正中已然失去生机,想来正是阿大口中的小四。被缚了双手的薛让此时正一脸悲愤瞪着领头的披发将领,若不是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兵丁押着,怕是早扑了上去。
披发将领似乎与薛让早已相识,一脸得意道:“我的薛大将军,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胡某手中吧?”
似乎看不惯披发将领的小人得志,薛让将刚毅的脸庞转向了别处,冷声道:“胡秉声,要杀要剐随便,薛某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死在异族人手中,却死在你们这帮小人手里。”
胡秉声闻言大怒,不由暗暗提起了握紧的右拳,但他最终还是顾忌薛让昔日威名,强行忍下了想要揍人的冲动。
也幸亏胡秉声忍下了冲动,不然的话有厉天途在旁,他只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就枉自丢掉了性命。
跨坐于墙头上的厉天途对披发将领的嚣张嗤之以鼻,薛让虽然落魄,但毕竟是曾经名闻天朝的当代名将,若是封千里有意致薛让于死地,绝不会让他顺顺利利被带到都督府,应该会派人暗中半道下手,而这个披发将领便是那顶风而上的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