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颐勾了一下chún角,垂目倒红茶,淡红sè的茶水汩汩的准确倒入花口小杯,一滴也没渐出来。
他笑,低声回复:“也只有你会这样说。”
金曼珍由下往上盯住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讯息,她晓得他说的是真话,一张脸而已,谁会平白无故去赞一个男人的脸?
吴敬颐长得好,如果换一身衣服,便像个身体贫弱的贵公子。
他很白,肌肤很薄,脖颈间有明显的青筋脉络,chún薄苍白,鼻翼高挺,眉骨较低所以显得额头格外宽广大气。
“最近生病了吗?”
曼珍又问,曾经很多时候,她怀疑吴敬颐可能随时会死掉,但是这个人一直像道影子一样,存在于金家的某处屋檐下,不声不响的活到了如今。
曼珍嫉妒他的容颜,同时也佩服他顽qiáng的生命力,只要给他一口气,他便像河边的野草般,生生不息。
第2章 恨的缘由
吴敬颐道没有:“小姐,先喝茶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嗯。”
曼珍端起白瓷滚金边的茶杯,朝杯口吹了道气,粉稚的chún贴住杯壁,慢慢的喝了两口。
吴敬颐静立在一边,说不出是不是在看她。
曼珍又想,其实我应该恨他的。
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她对他的恨显然并不qiáng烈。
金曼珍的母亲周晚莲女士,家底丰厚娇养长大,家中姐妹众多,必不可免的心思细腻,心思细腻到无法承载过大的打击,当她婚后了解丈夫喜欢拈花惹草后,日日处在歇斯底里的疯狂里。
周晚莲有才情,有一定的貌美,身段上佳,同丈夫金景胜属于情投意合结的佳侣,她也纯真过信任过自己的爱人,然而这位爱人年轻气盛,绝不满足于只有一个女人。
曼珍亲眼见着母亲是怎么从一个风华妇人变成疯人,很多时候她真想劝劝妈妈,何必呢,何必因为一个男人的下半身让自己过得这样难看。
曼珍的耳膜几乎无时无刻遭遇着尖锐的谩骂,当然这个对象不是针对她。
她只觉得母亲恨得太累,生生把她自己给拖垮了。
金父金景胜的脾气算得上还不错,开头几年总还有蜜里tiáo油的抚慰,有了外心谨慎的躲着来,但是他再怎么躲,也不可能躲得过了解他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的女人,周晚莲总能通过他身上的气味,衣服上某些特殊的褶皱,行程上微些的不一致进行深度揣测,有些时候猜得不对,有些时候猜的对,不管对与不对,都会以龙卷风似的威力爆发一通。
夫妻间的关系最终降入冰点,曾经的甜言蜜语都变成了刻意的低劣哄骗,在曼珍八岁的时候,周晚莲彻底病倒了。
她吃不下饭喝不下水,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没有丈夫的慰藉,她便一遍遍的唤曼珍。
“曼珍,你过来,贴着娘睡。”
“曼珍,娘只有你了,你要争气点!”
金曼珍也曾经陪着妈妈彻夜流泪,可是流到一定程度就没有眼泪了。
一年的光景,她没有去学堂,从早到晚的拴在周晚莲的裤腰带上,她憋不住独自去niào个niào,回来便是jīng神崩溃的母亲不住的唤她喊她。
周晚莲睡的房间长年不开窗,厚厚的窗帘将外界的声响隔绝在千里之外,房内光线yīn暗,床边永远放着一只青花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