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得快,苏亦清手里的拐杖铁定是要敲到他的脑门上。
他在家休养了好一阵,之所以没有尽快出面,无非也是不想再以残疾人的面貌出现在金曼珍面前。他来颐和饭店同缉毒司警司共进晚餐,撞见包房门外看守的温碧军,就凑过来看一口,没料看了这么一场“好戏”。
温碧军快他几步冲上去:“小姐,你怎么样,他有碰到你吗?”
曼珍略一摇头,脸sè还有些苍白,越过他的肩头望到苏亦清,亦清远远的立住,有心上来抱一抱她,然而有个碍眼的外人,温情的宽慰暂且搁下。两人遥遥相视一眼,有些默契的点点头。
苏亦清往外去,把饭局交代给手下的人,顺便叫人备好车,对包房内二人道:“时间还早,我知道有一处喝茶的地方,环境还不错,一起去吧?”
温碧军有眼sè,自知还没资格同苏少爷同坐一席,找借口率先离开。
曼珍上了苏亦清的车,车行至半路,苏亦清慢吞吞的拐着拐杖下去,在路边水果摊买了两颗大石榴。喝茶的地儿在一处小院墙之内,外面不显,里面却是落花流水,一条狭窄的鹅暖石过河道,曼珍扶着苏亦清过去。
这里的陈设和格tiáo全是日式的风格,临水的窗边,卷起竹帘,亦清要了个大碗,把石榴的果实一颗颗的丢进去,很快堆起一碗红宝石。
他把果rou抓了一把,摊开曼珍的掌心送过去:“尝尝,很甜的。”
曼珍缓慢地收缩掌心,红sè的汁水沿着掌纹滴出来,亦清揽住她的肩膀,他很想去吃她掌心的汁水,然而看来之前那一幕,这些只得搁下:“可以暂时借你靠一靠。”
曼珍被扭的歪过头,脑袋千斤重,躯体绵绵轻,最终还是松松的搁了过去:“你没失忆?”
亦清笑:“没有。”
他拿手帕给她正面反面的擦手:“为了瞒我爹。”
还为了让吴敬颐放松警惕。
擦完手,又找了块干净的角落折身印在曼珍的眼角上:“想哭就哭出来,没事,那些不入流的小角sè,以后不要去找了。”
曼珍抓住他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哥哥出事的时间点实在是太凑巧了:“亦清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事情跟你有关吗?”
吴敬颐折辱了苏亦清,伤害了苏亦清,按道理来讲,是个人都会反击回来。
亦清被她握住的手腕处,满是热热的湿汗,那是曼珍紧张地手心汗。
曼珍殷切紧张地锁住他的瞳孔,诚挚且专注,杏眼里缀着半透明的深棕sè,烈时如烈酒纯时如河流,似乎时间已经凝结。
她太直白了,直白地令他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