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珍摩挲着请柬的鎏金烫边,是了,吴敬颐不仅只有医药这一个行当。就他的脑子,也许各行都有涉猎,要彻底的击垮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嘴角突然有了丝笑意,曼珍摁下内线电话:“温大哥,陪我出去走一趟吧!”
这次她没带保镖,料想大庭广众之下,姓吴的也做不了什么。
总工会是一栋三层高的灰水泥建筑,二楼会议室里拥塞着不少的人头,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唯独有一个人格外的引人注目。吴敬颐身材标准,或许比标准更高杆,往后梳的黑发以及眼镜框子折射着jīng致的光芒。任谁进来第一眼,能注意到的只能是他。
曼珍同他对上了眼,不由得发自肺腑的愉悦快活,与天斗与地斗,远远不如与姓吴的斗来得血液沸腾。月眉弯弯眸光闪动,曼珍破天荒地主动打招呼:“吴先生,近来还好么?”
所有人都听出了话里的反讽,圆框的玻璃镜片微光一闪,吴敬颐抬手用指节推了一下镜框,毫无人情味儿的公事公办:“请坐。”
曼珍假模假样的懊恼:“这样啊……好的。”
她在其对面空位坐下,一个小时的会,她没怎么听,风一样左耳进右耳出,只是不断地拿余光观测对面人的反应。吴敬颐成了规规矩矩兢兢业业没有二心的好青年,专注的听人讲听人说,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严肃更气派。
曼珍在心里大呸一口,仍旧很开心,这股子开心像是麻药一样,从心血管淙淙的蔓延到四肢百骸。一时半会儿间,她希望这会永远不要停,她愿意一直这样看着他看到老。
然而事与愿违,英租界巡捕房的人闯了进来,目标就是她:“金小姐,我们怀疑前段时间的一桩恶意纵火案跟你有关系,请配合tiáo查。”
曼珍短暂地愣了一下,很快回神,落落大方的起身,语气平稳:“我可是位遵守本分的好公民,你们有证据说这话吗?没证据不就是诽谤吗?”
打头的警司默了好几秒,这才道:“……金小姐,这不是请你配合tiáo查么?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就近询问也可。”
“配合tiáo查嘛,你早说。我当然愿意。”
工会腾出三楼的房间,曼珍被请进去,温碧君和其他看热闹的人群全被拦在楼下。
这个房间不大不小,中间摆着一张黄木纹的办公桌,警司同她面对面坐下,翻开笔记本预备做笔录。吴敬颐手臂里托着西装走了进来,曼珍惊道:“他怎么可以在这里?”
警司眯眼盯她一下:“一,吴先生是纵火案的受害人,旁听一下不干扰询问也没什么。二……金小姐,如果真跟你没关系,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曼珍冷笑,用鼻子哼了一声,耸耸肩:“请便!”
警司说来问去的,中心直指纵火案前,曼珍同药行数位老板之间不正常的牵扯,又在事后收取大额佣金,曼珍懒洋洋的往后靠,一一的反击回去:“首先我没有作案时间,发生大火时,我正同这位吴先生在一起喝酒,不信你问问他。”
警司扭头瞅了敬颐一眼,曼珍又道:“至于张良赵武几个药行老板,是通过余老板认识,他们说这一年风水很差,不过是让我介绍一位大师给他们消消灾而已。这些你都可以去查。”
话毕,曼珍抓起西装外套起身:“没有证据,纯靠捕风捉影,你们巡捕房就是靠这个办案?”
不等曼珍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