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钦选出高小玫的照片,放到他眼前,说:“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罪证,并且已经对你的作案手法了如指掌,你需要我说给你听吗?”
许久后,曹天磊缓缓抬头,怨怼地说:“我杀了几个人,你们就拼命地找我的罪证,可我被虐待殴打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林北钦沉默。
李宏愣住,“这是一回事吗?你父亲是家暴,但你是杀了人!”
曹天磊脸色苍白,“所以要等他把我打死,你们才会来救我?”
李宏:“你!”他握紧拳头,“让你交代罪行,你给我东拉西扯做什么?”
曹天磊讥讽一笑,“你们警察,也不过如此。”
静默片刻后,林北钦清润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杀害高小玫,是因为报复吗?”
曹天磊顿时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北钦。
林北钦的口吻不急不缓,说:“你怨恨,怨恨你父亲,怨恨朱雨荟,怨恨你母亲。所以你最先对高小玫下毒手,以此得到报复的快感,然后你就收不住手了,是吗?”
曹天磊浑身瑟瑟发抖,猛地抱住头,压抑地哭着说:“你不要提那几个人!”
他不敢再去看林北钦,他实在怕被看穿心思,害怕被人知晓不堪的过去。
……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梓桐村的梧桐蓊郁如碧,天蓝似海。
他要小学毕业了,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回家。
爸爸还没回来,厨房里锅灶冷清。他放下书包,写了会儿作业,便去厨房做饭。
刚把柴火点着,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进来的是个女人,就住在他家对面,她还有个女儿,也快读小学了吧?
“朱阿姨,”曹天磊左顾右盼,“你来找我爸啊,他不在家。”
朱雨荟微笑着,痴痴地看着他,说:“天磊啊,做饭呢?我来帮你吧。”
曹天磊没多想,依旧烧火,他站在板凳上,往锅里掺水。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他。
他挣扎了几下,问:“朱阿姨,你干什么啊?”
朱雨荟说:“灶台太高了,我抱着你。”
她力气大,曹天磊拗不过,只觉得她在身上摸了几下,并没放在心上。
如此,多次之后,曹天磊意识到不对了。他开始躲着朱雨荟。
但是躲不过,朱雨荟和他爸爸关系很好,有时候她还会住在他爸爸房间里。
那晚,他睡不着,听了许久的动静,半夜才消停。
被子蒙过头,似睡非睡间,忽而有人推开了他的房门。有道婀娜的身影慢慢走进来,风从门缝里吹来,阴森森的,那道纤弱的影子,像一缕被吹进门的幽魂。
曹天磊吓得不轻,不动不敢动,直到被子被人掀开,有只手慢慢地伸进衣服里,反复抚摸。
他觉得羞耻,可不敢出声,也不敢睁开看。
许久后,那人才缓缓飘出去,给他关上门。
第二日,那人已经走了,曹明神色如常地给他做饭,做得烦躁了打他一顿。他忍着,没躲,打完后背着书包上学去。
沉默不反抗,总会让朱雨荟屡屡得手,且得寸进尺。
……
“你们知道有多恶心吗?”曹天磊满脸痛苦嫌恶。
李宏错愕,“你……你就没告诉过曹明?”
曹天磊僵住了,他说过吗?
说过,但是那时他才读小学,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也说不清楚。何况曹明经常殴打他,他很少对曹明倾吐心事。
曹明将老婆跟人跑了的原由,归结到曹天磊身上。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曹天磊认为母亲的离开是自己的错。
他彻底将自己封闭起来,任何事情,都不会跟人说。
他沉默、自卑、怯弱,同时又恨,怨恨父母,怨恨朱雨荟,怨恨身边用异样眼光看他的人。
有段时间,朱雨荟没再半夜进他的屋子,他以为结束了。
可他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听了多年的夜半动静,已经让他麻木不仁,甚至让他一想到就恶心。
那晚,他躺在床上,泪水迷了他的眼,房门不期然被人推开了。
朱雨荟直接上了他的床,脱了衣服,把他抱住,急切地在他耳边说:“天磊,你抱抱阿姨,亲亲阿姨,阿姨明天给你买糖,给你买新衣服。”
曹天磊推开她,想要逃走,却又被她拉住了。
她直接把他按倒在床上,说:“别怕,阿姨只是太喜欢你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常常劝你爸,让他别在打你了。”
她脱了他的衣服,抚摸少年嫩滑的肌肤,甚至怜惜地触着他的伤痕。
“真可怜,阿姨明天给你买药。”朱雨荟说。
曹天磊永远都无法忘记那羞耻、可怕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