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急忙解释:“我看过新闻,有好多单身的女孩儿,遇到入室抢劫,入室qiáng_jiān 什么的,我这样做,心底比较踏实。”
“如果真的害怕,还是回家住。”林北钦脸色沉肃,“你的状况,真的适合工作独居吗?”
林思竹脸色一冷,有些不悦地说:“什么意思?我什么状况?”
林北钦同样氤氲着薄怒,淡淡地盯了她一瞬,说:“你自己要注意分寸。”
林思竹冷笑,“我好得很,现在是,以前也是!”
两人之间无形的对峙,让叶臻插不上话,但林思竹的住处的确有些反常。
就算独居没有安全感,也不至于在一间房内安装这么多摄像头。
林北钦再次开口,语气明显平缓了许多,“那张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纸条,真的是你爸留的?”
“当然,”林思竹端直地坐着,“除了他,我还会是谁的女儿?”
林北钦目光研判,“是吗?如果叔叔真的来过了,就算你没在家,打个电话说一下就好,何必特意留什么纸条?”他漆黑的目光凌厉,冷声说:“他来看你,难道不会事先问清楚你是否在家,难道还特意带上纸笔?”
林思竹豁然起身,捏紧拳头,半晌没说话,双唇紧抿着。
须臾后,她一字一顿地问:“那你认为,纸条会是谁留下的?”
林北钦微微摇头,“我本来以为,这只是恶作剧。或许是邻居的小孩觉得好玩,塞到你门缝里的。可是现在……”
叶臻还记得纸条上的字迹,笔迹生硬、字体歪斜,排列也有些凌乱,并不像经常书写的人写的字。
林思竹说:“就是恶作剧,不过是一张纸条而已。”
“没有遇到过可疑的人吗?”林北钦问。
林思竹摇头,“没有,不然我早报警了。”
这里是十六楼,平常人不太可能翻窗进来。小区的治安还行,难道真的是恶作剧?
叶臻和林北钦没有久留,吃完茶点后就离开了。
林北钦开车着在小区内兜了一圈,才缓缓驶出去。
叶臻说:“或许只是恶作剧,这小区的治安还不错的。”她下意识咬着手指,“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林小姐要在家里装那么多报警器和摄像头。”
林北钦面色如水,片刻后才轻声说:“她的心思,比普通人敏感很多。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是有过。”
“嗯?”叶臻惊疑,“她以前也这样?”
林北钦微微蹙眉,“听说两年前,她因为一些事情而性情大变。之后有一段时间,她就是这样,敏锐小心,疑神疑鬼。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有改善了,没想到……”
虽然不太好打听她人的私事,但叶臻依旧关切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卷进了一桩命案里,”林北钦说,“但那时我已经离职,没有参与、了解案情。林家的人,也一直对这事讳莫如深,从来不提。”
既然属于林家的私事,叶臻没有再追问。
车停下叶臻小区楼下,灯影婆娑里,小楼里灯火阑珊。
一树紫红的花开得正盛,为夜色增添几分旖旎。
光透过树影落下,笼罩着树下的两人。风起,花树招摇,光影缱绻。
叶臻不由得放缓脚步,目光落在他颀长清俊的身影上。
她下了车,轻声说:“教授,再见。”
她刚转身,林北钦却下了车,快速绕过来,说:“我送你上去。”
……
叶臻所住的楼层不高,乘电梯也不过片刻就到了。
林北钦这是第一次到她的家。这处小区,这处小楼,这处公寓,与这座城市里万千的居民房大同小异。
一层两户人,大门紧挨着。叶臻拿钥匙开门,林北钦就观察邻居家的门,门上贴着春联和“福”字,门外放着地毯,地毯上印着“家和”的字样。
进门前,他说:“和邻居关系好吗?”
叶臻一愣,说:“还好,我平时忙,下班的时候,都晚了,很少见到他们。”
“如果你要长期住这里,要和邻居搞好关系。”他说。
叶臻心头一暖,说:“好。”
进入房间,叶臻还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唯一让她尴尬的,就是放在沙发上的衣服,都是洗过的,没来得及收拾,就放在了沙发上。
她把衣服抱走,说:“教授,坐……”
林北钦没坐,而是在参观房间。这里与他见过的大多数女孩儿的房间类似,不过飘窗上放着许多书,大多是刑侦类的,夹着几本言情和名家散文,很正常。
从书页的痕迹看,她常看的是刑侦专业,其次是言情,最后是散文名著。
门窗上没有安装报警器,没有摄像头,电闸箱在玄关。
片刻后,他说:“我让方圆给你安装一个摄像头。”
“还是不要吧,”叶臻心底很拒绝。
林北钦默了一瞬,说:“也对,毕竟已经有‘徒儿在此’软件了。”
他抬手看表,又确认没多大问题后,就离开了。
落地窗外,万家灯火明灭绰约,光影流转。不知何时下了雨。
叶臻走到窗前,还能看见他停下楼下的车。
不久后,他走向车子,上了驾驶座。
叶臻以为他就要离开了,却不想,手机铃声响起来,竟是他打来的。
她接听:“教授……”
林北钦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还有事?”
隔着濛濛细雨,越过昏黄的光线,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敏锐地注视,而他的声音,就这样近。
她说:“没事了。”
“嗯,我走了,”他挂断电话,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