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多久没人住了?”他问。
洛苒随手抱着枕头,说:“不清楚,三四年了吧。”
“平时会有人打扫吗?”林北钦问。
洛苒思索着,说:“三个月左右吧。”
楼下有警察看着,林北钦上了二楼。卧房、书房、会客厅,一一检查过,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十几个警察,几乎将这个地方上下又翻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怎样?”洛苒轻松一笑,“林警官,太晚了,你和这些警察都一晚没睡,难道不累吗?”
林北钦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抬手轻轻捻了捻手指,“半年才打扫一次的房间,地板上连灰都没有。怎么解释?”
洛苒一怔,“这有什么?这里本来就干净。”
林北钦目光深邃,让人不敢直视,洛苒垂下眼,避免与他相视。
搜查二楼的人很快下来,无声地对林北钦摇头。
林北钦在洛苒侧对面坐下,眯了眯眼,问:“洛小姐,你生父去世后,有人来过这里吗?”
洛苒轻笑,“当然有人来过,难道就因为我爸爸走了,就不允许人回来怀缅吗?”
林北钦面不改色,直视她,“你来过吗?”
“来过,”洛苒说。
林北钦问:“你母亲来过?”
洛苒点头,“是。”
“洛晨涛来过?”林北钦目不转睛。
洛苒静了一瞬,说:“也来过,他最粘我爸爸。我爸刚去世那段时间他常来,但最近没有了。”
林北钦不再多问,仿佛已经知道答案,径直起身,一一检查一楼的房间。
他查得很快,几乎只在每一间房中停留不到十秒,最后,他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门应声而开,坐在沙发上的洛苒豁然起身!
“那只是堆放杂物的房间,没有任何东西!”洛苒急惶地说道。
门开后,林北钦开了灯。杂物间堆着东西,但放得很整齐。常年堆在阴暗角落的杂物,没有落下什么灰尘,竟比客厅看起来干净些。
周毅几人立即明了林北钦的意图,连忙进来帮林北钦搬走杂物。
很快,一个紧闭的地下室出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
黑暗中,叶臻艰难地睁开眼。
她浑身酸痛无力,头痛欲裂。轻轻动弹了一下,发现自己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她撑着地面起身,手心沾了厚厚的灰,似乎还摸到柔软绵密的纤维,又炮烙似的,立刻缩回来。
空气很黏腻,让人窒息。环境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很久也没适应黑暗。
叶臻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小声地叫了几声“穆婂”,无人回应,便勉力站起身。
直觉告诉她,这里不是室外,或许是一间不知多大的房间,看不见门窗,或许门窗都被封死了。她伸着手,茫然在空气中摸索着,脚试探着一点点往前走,除了她的脚步声,便是一片死寂。
她就像一个失去视觉和听觉的人,走在森冷的地方,阴寒狰狞。
走了几步,脚被绊住,她一个趔趄,背撞到硬物,一声闷响。
什么东西!她的心险些跳出来,呼吸急促不安,睁大双眼,鼓足勇气朝后看,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看见两团模糊的方形的东西。她伸手敲了敲,似乎是木头,又颤着手,摸了摸形状,摸出这似乎是一个长而方的大木盒,木板挺厚实。
她避开,继续往前走,伸手摸索,几步后,又摸到什么,触电似的缩回手。
她闭紧眼睛,横了心又睁开,漆黑晦涩的光线里,渐渐浮现一张漆黑的人脸。
她吓得惊叫,连连后退几步,又撞到身后的木盒。
刺骨幽冷的寒冷,直蹿叶臻脊梁,她后退定睛,循着那张人脸的漆黑双眼看去,一方幽浮在空中的棺材,赫然出现在身后。
这竟是一间灵堂!
她惊骇地盯着方才摸过的棺材,阴暗中,棺材口深黑狰狞,无数细小的黑影,无声快速地蹿出,钻入黑暗中,不见了。
叶臻退后几步,撞到墙,双腿微微一哆嗦,跌倒在地。
跌落时,脚似乎踢到罐子,叮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叶臻努力镇静,用脚轻轻踢了踢,踢出一层薄薄的灰。
骨灰罐!
她立刻蜷缩起来,一动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