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着,杜康都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深吸口气稳定下心神,问杨康乐另外一人的死状,杨康乐喉头滚动一下,也缓了下才接着说下去。
另外一个的死状更为凄惨,是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找到的,死者脸朝下趴在地上,有了刚刚的阴影,随行法医小姑娘是不敢再凑过去翻转尸体了,最后还是杨康乐和另外一个号称胆大包天的刑警一块过去,将那尸体翻了过来。
是一个相貌堂堂,浓眉大眼的青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因为极度惊恐而完全扩散,一只眼睛几乎没有了眼白,嘴巴大张,七孔流血。
致命伤是胸腹间的撕裂伤,从左边胸口直到肚脐,皮肉翻开,因为流血过多,已经微微泛出白色,浓稠的血水挂在皮肉上滴滴答答落下。
一肚子的大肠、小肠、心肝脾胃肾,都从伤口里流了出来,在地上拖出长长一片血河。
看这人的姿势似乎是想要从地下室爬出去,发现的时候一只手仍然向前伸出。
“我就算了,焦队干这行也有十几年,他说他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残忍的案件,折磨人一点一点死去,远比什么分尸更残忍。”杨康乐从怀里摸出烟来,叼了一根在嘴里,点着,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接着说下去。
“我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刘嵩一定要调去办公室工作了,特码的,有时候这活儿真就不是人能干的。”
“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杜康拍拍杨康乐肩膀安慰道。
一路走来,因为说话,杨康乐和杜康已经被焦治潼甩在后面老远,等两人到了地下室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姑娘正捂着嘴跑了出去,两人连忙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看着狂奔而去的小姑娘,杜康摸摸鼻尖,笑问一旁脸色已经微微发白的杨康乐,“康乐,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随行法医吧?”
“嗯。”杨康乐竭力控制着自己,点点头,却说不出一个字,生怕一张嘴也跟着吐出来。
“至于吗?”杜康笑了下,手指摸过鼻尖,走到楼梯下,一股化不开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嗯,倒是有点意思。”
“你自己去吧。”杨康乐皱眉,右手捂着嘴,跟杜康说了声,也扭头匆匆跑了上去,紧接着就隐约传来一阵呕吐声。
“我的个乖乖。”杜康笑着摇摇头,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的晃了进去。
解剖楼的地下室面积很大,几乎和地面面积相当,而且十分空旷,除了几根承重柱外再无其他,灯管惨白的灯光照的洋灰地面一片雪白,透着一股清冷。
地下室正中位置,焦治潼和微微两个正蹲在那里,脚下血水横流,不过已经半凝固,好大一片,触目惊心。
“这…”杜康走到微微身边,低头向着躺在地上那个女人看去,从穿着打扮以及身材看来,应该也是个年轻人,年纪和自己相差不多,满头长发被血水粘连糊在脸上,一团一团的,看不出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