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柔的脚步立时在花厅门口站定,两泓秋水般的眸子里却闪着凶光定定看着檀儿,面罩寒霜、一语不发。
海棠抬手在檀儿脸上就甩了一耳光:“贱婢,陈庶妃是你叫的?”
听着一声声清脆的“陈庶妃”,陈雪柔心里就是一顿委屈。
平日里她过来陈媛媛这边根本无需通报,就算是见了她,也都晓得她的脾性,从不叫她陈庶妃,今天这是怎么了?
檀儿也觉得委屈,从前叫她盯着这边一举一动时海棠说得可情真意切呢:“早晚咱们都得归在一处做姐妹,千万别生分了。”
门口闹得这么大动静,里面却静悄悄的,既不见有人出来申饬海棠,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陈雪柔。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迈步进了花厅。
一进门,两人全都愣住了。
花厅里并没有别人,那个肥婆把自己端端正正塞进红木玫瑰椅中,手里端着杯茶直直盯住她们主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吨位的关系,她们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威压。
海棠的脚步就是一顿。
“不许叫陈庶妃,请问海棠姑娘,那我们要怎么称呼你们主子呢?”把玫瑰椅给装了个满满当当,林夕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说话都有点喘。
陈雪柔顿时红了眼圈,委委屈屈蹲身行礼:“姐姐!是妹妹的不是,因了妹妹觉得那么称呼实在是显得你我生分了,妹妹才……”
不等她说完,旁边的海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逾越了,请王妃责罚。”
“逾越了吗?”林夕肥脸上满是困惑,口中喃喃着:“哪里逾越了呢?”
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一套礼教制度,很多东西她还在熟悉中。
可这样一句话听在海棠耳中,又做出其他解读,她连忙抬起手来噼噼啪啪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林夕直勾勾看着海棠,似乎被吓着了:“海……海棠,你这是干嘛?”
干嘛?王妃娘娘,你就是再胖,肥肉也没把眼睛给挤到离家出走的地步吧?
这叫掌嘴,懂?
“哎呀,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进来就打上耳光了?莫非这又是妹妹从哪里学来的新礼仪?”林夕继续一脸困惑。
主仆二人看她困惑得十分逼真,并不似作伪,不由得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起来吧,姐姐是不会怪你的。”
海棠顺着陈雪柔的话也就站起身来,再次对着林夕福了福,安静站在陈雪柔身侧。
这边,经过两天急训的欣竺端了茶过来,放在椅子旁边的梅花朱漆小几上。
陈雪柔接过茶来啜了一口,关切的问道:“姐姐,我听说你将典牧署进的甜乳停了,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你瞎啊,老子这个身材到处都是“不适”。
“倒是没有什么不适,不过是觉得典牧署的东西从来都只有宫里的娘娘们才得享用,我这样终是有些逾矩,如今多少言官盯着咱们王爷,左右也不过是一口甜乳罢了。”
如今两姐妹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林夕要靠着她去跟后院的女人斗,顺便分散周景隆的注意力,好给自己减肥争取时间。
而陈雪柔则需要通过这个王妃姐姐,一点点拿到执掌中馈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