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水鬼还是七岁的小毛丫头,任谁都拿不出三万块钱的巨款随便丢给自己要他拿去承包滩途。
可是程丽究竟是什么人,他一点都不清楚。
有时候面对程国杰两口子感激的目光他都有点心虚。
他的确是很感激小丫头的救命之恩,也数次过来探望程国杰,可是后面又是拿钱又是买大米白面,那可全是小丫头给的钱,人家救了自己,还出钱给他这个被辞退的闲汉承包滩途,该感激的是他好吧?
可是小丫头有指示,必须要装作什么都是他拿的才行,而且滩途的事情暂时跟任何人都不能讲,一定要等到程家老宅跟他们彻底闹翻以后才说。
甚至,这几天她还告诉他必须每天都要过来陪着程国杰,以免发生意外。
洪铁军隐隐明白了什么,却又有更多不明白的东西,不过他是聪明人,这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人和事,遇着了,别问,别说,别作就对了。
反正滩途承包下来了,接下来怎么走还得等自己这位七岁的大老板发话,反正出钱的是大爷。
正思虑间,外面果然传来一阵人声,似乎不断有什么“小贱人,搅家精,该下油锅的黑了心肝的小b崽子”之类的咒骂声越来越近。
因为原本的地方已经住满了,这片宅基地是村里新批下来的房场,目前就只有两户人家,另外那所房子是朱忠发给他三儿子的,刚打完地基,所以可以肯定这些话绝对是在骂程国杰家里的人。
哎,又被老板尿中了。
虽然干了一天的活,但是业余生活贫乏到几乎只剩下某种体育运动的乡下村民们还是很乐于看见这样的撕逼大戏的。
所以等到大门被敲得“当当”响,林夕跑出去开门的时候,门外已经围满了人,几乎全村老少都出洞了。
程亚高举双手一马当先,手里要是拿个牌子那就是奥运会运动员入场。
在程亚身后,杀气腾腾的郎玉香一俟林夕把门打开,抬手就是一扫帚,林夕当然不会被她打到,只是乘势向后一仰,就造成了她被打得跌倒在地的假象。
外面已经有点乌漆嘛黑的,林夕发现黑压压的都是人,顿时委屈得哭了起来。
“小崽子,你还有脸哭?你倒还舔着脸哭了?把我家小五给打得俩胳膊都出血了,你还恶人先告状哭上了?”
“三伯娘,是五姐先骂了我妈我气不过才撞了她的,呜呜,学校老师同学都看见了,呜呜呜,不信你去问啊!”
程老太太率先冲进大门,对着林夕身上就是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自然又是“丧门星”那类的老生常谈。
“奶奶,别打我啊,明明是五姐先骂人的。”
林夕才不会给她踢中,微微向后一仰,同时原本握着的手轻轻一弹,地上的一粒小石子就砸在程老太太腿窝上,顿时程老太太腿一软,“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倒像是在对林夕大礼参拜了。
林夕慌忙去扶她:“奶奶,我知道是五姐不对,三伯娘更不应该以大欺小,可你也不用这样替她们跟我赔不是啊,我和五姐都是你的孙女,奶奶,你快点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