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如何敢受这一跪,忙拉着她的手:“好,大娘您说什么我都答应您。”
杨大娘这才笑了,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
“闺女,你生得漂亮,人又善良,我不知道那臭小子为啥要抓你,但是你往后一定要小心,出门也要找人跟着。”
“好,都听大娘的。”白秋落抓着她的手,哽咽道:“大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治好您的病,往后我就是您的亲闺女,我给您养老。”
杨大娘看着白秋落眼中的恳切,忽而笑了。
她抬手摸了摸白秋落的头发,笑着低语:“好,闺女你有这个心就好,好好好。”
“老头子,你看到了没有,咱们没有救错人。你看,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都愿意给咱两送终,那丧天良的连人家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杨大娘说这话时神色无比凄厉。
从小养大的儿子杀了她老伴,一个被她所救的小姑娘却要给她养老,人性善恶,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体现出来,满是讽刺。
白秋落和杨大娘抱着哭了好一会儿。
后来,杨大娘松开白秋落,冲着邵南初道:“小伙子,锅里还有没有热水?”
邵南初点头:“有的。”
“劳烦你给我提些热水过来,我要收拾一下。”说着看向白秋落:“瞧你这一身狼狈得,也去洗洗收拾一下,你大爷还等着你送他最后一程呢,这么脏兮兮的可不好。”
白秋落闻言点头,“好,我去。”
她哭得嗓音都沙哑了,开口说话的时候带着声带都在痛。
“嗯,快去吧。”杨大娘找了一套她的旧衣服给白秋落换,随后目光温和的目送白秋落出去。
白秋落不疑有他,浑身上下的摔伤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了,酸涩疼痛不断的折磨着她的神经。
但是她不敢睡,不敢休息,匆匆将自己身上擦拭了一番,换了衣服便出了门。
她来到院子里的时候,邵南初还等在门口。
“大娘还没出来吗?”白秋落轻声问。
沙哑的声音并不好听,邵南初却微微黯淡了眉眼。
他知道她此刻定然满心的自责和悲痛,可他却无力安抚。
“没有。”邵南初应了一声。
“屋里有什么动静吗?”白秋落感觉有些焦躁不安,追问了一句。
“没有。”
白秋落听到他的回答,只能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又等了几分钟,见屋里还是没有动静,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敲门。
“大娘,您换好了吗?我能进来吗?”
屋里悄无声息,没人回应。
白秋落心里一跳,用力推门,可门却纹丝不动。
门被大娘从里头拴上了。
“邵南初……”白秋落猛然回头看向邵南初,眼中满是惊慌。
邵南初已经快步走了上来,直接一脚踹在门上,门轰然倒塌。
白秋落踉跄着冲进门,就看到和杨大娘和杨大爷并排躺在床上,杨大娘已经换好了寿衣,安静的瞌合着眉眼,除了嘴角的血迹和白沫,她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大娘……”白秋落尖叫一声,猛然扑到床边,伸手探上她的脉搏,眼中全是慌乱。
下一刻,白秋落的身子僵住了,傻傻的,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再也没有半点鲜活之气。
邵南初见状微微皱眉,缓步上前,探了杨大娘的鼻息。
“落落,她……”邵南初看向白秋落,说不出剩下的残忍话语来。
白秋落跪着的身子猛然往一边倒去,却是她终于承受不住连翻的打击,晕了过去。
邵南初早有准备,将她捞入怀中抱好,目光落在老两口的尸身上,眼中染上沉重。
杨大爷为了救白秋落被打死,杨大娘服药自杀,背负了这样的两条性命,怕是他的落落余生都再难释怀了。
……
另一边,水牛杀了杨大爷之后拉着黑牛和黄牛跑了。
三人日日在外头瞎逛,对这一代熟悉得很,趁着夜色跑出去老远。
最终,还是黄牛先撑不住,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