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策咔擦一下捏碎椅子把手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众人纷纷抬眼看他,眼神困惑,不知是何事让他这般控制不住气息。
“无事。”腾策低低的应了一声,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如今他便是质问又有什么用?龚絮儿已经死了,她便是知道什么解毒的方子,也已经带到了地下去了,后悔有什么用?
庄靖铖同样没有安抚,而是淡淡开口道:“如今朝堂稳定,太子被废,若我出事,在座诸君,可择明主而侍,至于是哪位皇子,想必各位的心中自有考量,我便不多说了。只希望各位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能照顾苏家一番。”
“王爷言重了,王爷洪福齐天,必定能够安然渡过,不会有事的。”众人忙道。
庄靖铖淡淡的颔首,随后又吩咐了一番,这才让朝堂上的人先行离开。
剩下的人,却都是暗幽门所属,和他训练出来的暗卫之流。
“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之人,我便也不与你们客气,我若死,还请你们代为照顾守护于她。”
那个她是谁,众人自是知道的。
众人沉默,没有开口。
“夏禾,暗幽门之内也不是铁板一块,若是我死了,定然会再起风波,你所掌控的这一脉和腾策掌控的这一脉,是我最为相信的,你们知道她对我的意义,如果我死,用你们的性命去守护她,能答应我吗?”庄靖铖开口,脸色肃然。
“好。”夏禾没有犹豫,直接答应。
“主子,你不会死。”腾策一字一句的说。
庄靖铖看着他沉肃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所想,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来,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随后,庄靖铖又将具体的事情和计划都布置一番,确定自己就算死了,短时间内,也没有人能够动苏瑾寒,这才停下。
所有的后手,他都准备了,只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够渡过此番的劫难。
次日,早朝。
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御史台孙德和孙泽父子弹劾庄靖铖嚣张跋扈,目无法纪,当街恃强,强抢东西。
庄靖铖此番进宫,本就是想私底下找皇上告假的,被他们这么一弹劾,倒是有些懵。
“前两日,微臣骑马经过苏府门口之时,被靖王殿下的贴身侍卫惊下马来,而后此子竟直接抢走了微臣的马,还放下话来言让微臣去靖王府讨过一匹马,此等行径,与土匪何异?”孙泽愤怒的开口。
他正是当日被腾策抢了马去追庄靖铖的那个倒霉蛋。
孙泽丢了苏瑾寒的婚事之后却发现自己对苏瑾寒并非他原先所想那般毫无念想,反倒因为无法得到而越发的想念,成为了心里一抹疯狂的执念。
他后来也曾经纠缠过苏瑾寒,只是苏瑾寒并不理会他,加之苏瑾寒和庄靖铖在一起了,更加让他想和苏瑾寒复合的念头变成了空想。
因为觊觎苏瑾寒,他还被庄靖铖派来的人狠狠的修理了一番,但因为他自己的屁股底下也不怎么干净,却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敢说出来。
而这次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庄靖铖那边无理,他自然敢上书弹劾庄靖铖了。
毕竟身为一个皇子,其手下的人却行此强盗行径,庄靖铖也有御下不严之罪。
当然,要说如何处罚,却也是学问的问题了。
皇上想要处罚,自然便能够处置,可重,可轻。
但若是皇上不想处置,当做没有这件事情也行。
孙泽心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说出来也知道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庄靖铖,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他的。
孙德也因为退婚之事大丢颜面,一直记着这个丑,加上之后庄靖铖和苏瑾寒在一起了,他心里也是怨恨的,便也附和了自己儿子的话。
“皇上,微臣附议。孙泽的话有道理,身为皇子,王爷,更当起表率作用才是,怎能行如此之事呢?若是传出去,百姓该如何看待皇室?岂不以为皇室和百官都是仗势欺人之辈了么?”
皇上挑了挑眉。
看来最近老七真是将这些人给欺压怕了,随便找到一点小尾巴,都当成大事来说,竟想这样咬下他一块肉来吗?
也是妄想。
他以前不插手庄靖铖的事情,甚至刻意漠视庄靖铖,是为了在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不让他因为他的关注而遭受皇后他们的全力打压,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毕竟他是皇上,却不是神,他所控制的朝堂之上,势力林立,还有暗中不知是谁的那股势力在作祟,他也不能保证就能够护住庄靖铖,毕竟有丽妃的前车之鉴在,他只能忍痛疏远庄靖铖,这样才能够将他所受到的迫害减轻到最低。
事实上他也成功了,他的不宠爱,甚至是刻意的打压庄靖铖,让皇后和太子他们对他充满了蔑视,导致了前段时间庄靖铖爆发的时候,直接废了太子,让皇后失势。
虽然也有他暗中的推波助澜在,但是庄靖铖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
其实有段时间,看到花天酒地的庄靖铖,他都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给迷惑了。
或许,他做错了,才会让庄靖铖不思进取,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