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成了心理医生了?”尤孟想没有想到醋谭会忽然说到这样的一个问题。
这绝对是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做了这么多年别人家的孩子,尤孟想从来都是听人说,向你这样,什么都好,什么烦恼都没有,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
第一次有人关注他的烦恼还说他抑郁,倒是让尤孟想感觉有些奇怪了。
“我呀,从小就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久病成医。
抑郁症是和感冒一样常见的病症。
初级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的心理干预就可以了,连药都不用吃。
如果置之不理,就很有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我和你说,我在医学院,学得最好的除了口腔医学就是心理学了。
其实,看心理医生就和看感冒是一样的。
大部分的感冒都是小打小闹,但如果完全置之不理的话,感冒也一样是有可能会危及生命的。”醋谭忽然就变成了心理专家。
“你会不会太危言耸听了。”尤孟想是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是有心理问题。
“危言耸听是肯定不会的,就是你的程度比较轻,可能你自己都还没有发现。
只要稍微排解和疏导一下就好了。
我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排解,想过写遗书,还想过怎么死会比较没有痛苦。
要认真算起来的话,那时候至少应该算是中度抑郁了。
不过好在我年纪小,又不认得几个字,写遗书写了半天也没写出什么内容,找自残工具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那时候别人也都觉得我是一个什么都不缺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如果不是后来的ptsd加自闭,我们家谭女士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可能现在已经发展成重度抑郁了。
我到现在还能够这么健康地活着,就是‘小感冒’的时候,治疗得比较及时。”醋谭用自己来举例子的时候,也是一点都没有和自己客气。
尤孟想知道醋谭是在安慰自己,可这样的安慰有点太过血淋淋,让尤孟想心疼不已。
连字都还认不了几个的时候,就想着要写遗书,是一种什么样的成长经历?
“你不要觉得看心理医生,就和得了精神病一样,心理问题,和精神问题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醋谭以为尤孟想的表情实在犹豫要不要看医生。
“我有你这么好的私人医生了,还去找心理医生干什么?”尤孟想拉着醋谭的手。
为什么这个明明自己需要安慰的女孩,却反过来在安慰他?
“术业有专攻啊,而且,有些事情,你和我说,可能会对你自己造成二次伤害,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信得过的陌生医生来疏导,才会比较有效果。”醋谭尽量让自己的话比较有说服力。
“除了你,我谁也不会说,我连我妈都没有说,你觉得我有可能去和陌生人说吗?我能信得过的人,也只有你了。”尤孟想拉了拉醋谭的手,让她不要一直这么蹲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