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家亲姐的嘲弄,杜如兰选择见怪不怪的装傻,“今年的庄稼收成好,以前家里穷也就算了,现在宽裕一些,就应该多多孝敬咱们爹娘不是么!”
听了她的话,杜海生与周秋月别提多高兴了,连带着杜大成和他媳妇儿也高兴,反正孝敬爹娘的东西他们也都有份儿。
“怎么不买糖?!怎么不给我买糖!”杜大成的儿子杜丰儿横冲直撞上来,小胳膊小腿儿的用力推了杜若一下,像一头愤怒的小兽,完全没有一点对长辈的尊敬。
杜红梅连忙道:“大姨不是给你买糖了吗?!快过大姨这边来,拿给你吃!”
杜若作势去抚摸他的头,被他踩了一脚跑掉了,她故作伤感的道:“早知道他不喜欢吃猪肉,我就拿买猪肉的银子给他买糖吃了!”
听了杜若的话,杜大成一把呼在杜丰儿的头上,“吃什么糖!嘴痒了是不?!滚你娘那儿去!”
买糖花几个钱?买只猪腿花多少银子?几分钱就一大把糖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杜丰儿扯着嗓子嚎哭起来,被他娘拽着哄着拉一边去了。
杜红梅讪笑几声,又极为关心的问杜若:“二妹,居安怎么又不和你一起来?宋家是看不起咱们娘家还是怎么的?平时他不来走动也就算了,今儿可是咱娘的寿日!”
杜海生正往烟袋里头装烟叶,听了杜红梅的话,拎了个椅子猛地往地上一掼,语气也沉下来:“如兰,你实话实说,宋家人对你如何?我听说他们几口都不待见你!”
“爹你听谁说的,安郎待我很好,上个月他还提醒我娘的寿辰快到了呢!买这些也是与他商量来的,孝敬爹和娘的,安郎本来要来的,谁知道来之前忽然觉得身子不舒服,他心中好生自责。”杜若将之前想好的借口很自然的说了出来,神色中夹杂着莫名伤感。
她不想被杜红梅踩着看笑话。
况且自己被人瞧不起,会让其他人对她也有看法,有时候卖惨不是一件好事儿。
“生病了?什么病?看了郎中没?”杜如兰的娘周秋月连忙关怀的道。
她最喜欢这个二女婿了!虽然轻易不来家里,但每次来都恭敬有礼,斯斯文文的,长得清俊,为人正派的很。
杜若点点头,“就是身子难受,早上都没吃几口。”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不停的诅咒宋居安,他要是真这样才好呢!
周秋月苦口婆心的道:“如兰,你可不能再犯浑了,跟着居安好好过日子,照顾好你男人!”
杜若应了一声。
杜红梅瞥了自家男人几眼,吴兴连忙低下了头,显得懦弱的很。
“饭快做好了,收拾收拾吃饭吧!吴兴,和爹喝几口吧?”杜海生起身道。
吴兴连忙点头,又看了一眼杜红梅难看的脸色,又赶紧摇摇头。
“又毒不死你!做什么怕这儿怕那儿的?!”杜海生不悦道。
“爹你说啥呢?毒死他你心里头就高兴了是吧?!想让你女儿当寡妇是吧?想让香秀死了爹是吧?!”杜红梅连珠炮似的。
杜若看她一眼,觉得杜红梅这人吧,瞧不起自己的丈夫,但又十分护犊子,只能她骂自家男人,别人说他一句,就仿佛是在打她的脸似的!就算是自己亲爹也不行!
吴兴坐在那儿如坐针毡,看看岳父又看看自己媳妇儿,仔细看连手都在发抖。
杜海生拿烟袋指着杜红梅,疾声厉色道:“你、你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说自己女婿几句怎么了?跟你爹我叫板儿是吧?”
杜若见他们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又吵起来了,连忙起身笑道:“咱娘和大成家的把猪肉炖上了,想要入味儿,得再等一会儿,咱们先把别的菜端上桌吧。”
杜大成也站起身,将后头的凳子拿脚一踢,生气道:“大姐!你自家男人屁都不放一个!你瞎嚷嚷什么?”
“谁嚷嚷了?我讲理都不行啊?吴兴!你个挨千刀的给我站起来!你媳妇儿被人骂了,你也不吭一声!”她弯腰捏住吴兴的耳朵,恨不得扯掉一样。
吴兴缩着脖子站起来,疼的咧着嘴,连声说‘轻点!轻点!轻点!’
他们女儿吴香秀倚在门上,手脏兮兮的,拿着一块小甜饼,笑嘻嘻的看着屋里。
“好了,都少说一句!二成去哪儿了?怎么没见他?”杜若又岔开话题。
然而没有人听她的。
“爹,你偏心呐!吴兴都亲自来给娘祝寿了,该拿的礼我们也没少拿!吴兴不争气,不是男人,那是我自家的事儿,你管什么管?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给我脸色看?”杜红梅大声道,又往吴兴身上踹了几脚。
吴兴抱头鼠窜,连声求饶。
吴香秀见此情形,拍着两只小手,咯咯笑的开心。
“你家拿什么了?看看如兰拿的!”杜大成指了指杜若。
杜海生更是气的鼻子冒烟,将手中剩下的烟草往地上一扔,指着吴兴,斥责大女儿杜红梅:“吴兴是你男人不假,也是我女婿,我怎么不能说他两句了!你看看他那熊样还像不像个男人!”
“次次好不如一次好!你二女儿还不够丢你的人?!东沟村老宋家穷的揭不开锅,又不是我自己知道,如兰充大头蒜!你就只骂我不孝顺!”杜红梅急赤白脸的嚷道。
“媳妇儿!媳妇儿,你少说几句!”吴兴近似哀求的道。
杜若见他们将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也不吭声,由着他们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