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京后,宋居安整个人就变得忙忙碌碌的,匆匆而回,匆匆离去,有时候隔了几日才回来。
杜若虽然担忧万分,但又不好说什么,更帮不上什么忙。
“三皇子筹谋多年,根基深的很,以前五殿下根本无心帝位,也不知道他两年前为何忽然想通了,想要争了。或许……三皇子这边失了魏国公,疯狂打压他吧,若是再不反抗,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宋居安对杜若说道。
“你这次帮五殿下难道就十分有把握么?”杜若问他。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记得去年孟家和魏国公获罪之事吗?高赫将军是五殿下的人,我当时写信叫他过去,就是想将这功劳记在殿下头上。后来殿下派人过来暗中护我周全。这是京都,杀一个人没那么简单,我跟五殿下一直在等待时机,必须要耐心才是。”
“无论如何,你要记住我在担心你。”杜若平日也没说过什么煽情的话,此刻拉着他的手,十分认真的望着他,“若是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天下之大,只要命还在,总能找到容身之处,我一直跟着你。”
“好。”
又过了几日,杜若怕家中人担心,便催着杜二成坐船回去。
她从京中有名的成衣铺里做的衣裳,又在几家绣坊里头做的绣品,也统统叫他带回去了,想让宝蝶她们看看,从中学习学习。又叫他给李方清传了几句话,让他打理好宝华裳。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渐凉。
京都之内渐有野兽出没,一到天黑就出来肆虐为害。夜里野兽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即便人们躲在家里用被子蒙着头,还是听得浑身寒毛直竖,战栗不已。
城内夜出于街上行走的人,都是一夜未归,天亮后,尸体便被人从街头发现,被野兽撕咬的及其惨烈,有的只剩白骨。
京中禁卫确实抓到并打死了十几只野狼。出了这样古怪的事之后,京都治安更加紧张森严,巡逻的禁卫也增加了一倍不止。
京都内彻底乱了天了。
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杜若被宋居安禁止外出。她每日待在那个宅子里,找各种不同的事做,企图打发时间。有时候宋居安一连两日没回来,她都要胡思乱想。
甚至有时产生了自我怀疑。
是不是她哪里不好?他嫌弃她了?
还是忘不掉心中那个纯洁无瑕的白月光,想跟她在一起?
还是这京中俏丽佳人无数,他将她彻底遗忘了?
杜若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变成了十足十的怨妇,她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可见人也不能太闲了,一旦闲下来,就觉得自己不顶用了。
于是她在一天早上吃过饭后,拿着扇子上了阁楼二楼,装作朝远处遥望看风景。摒退了婢女,企图从这边爬到外面去。只可惜高墙另一边没有任何支撑,跳下去是要摔死的。
假若找根结实的绳子绑在这柱子上,兴许能坠着落在墙头那边,杜若想一会儿试试。
在凳子上了一会儿,她听到马车辗滚过青石板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每日或早或晚都会有马车从墙外路过的声音传来,不是出去,就是回来,杜若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只知道这是来往于五殿下府中的马车,但上面坐的是什么人,她不知道。
可那马车快要走近的时候,声音却忽然停了下来。
杜若站起身伏在栏杆上默默的朝下面看。
马车停在离她几仗远的地方,马车夫面无表情的牵着缰绳盘腿坐在车辕上。她也听不到马车车厢里有什么动静。
只是很快,一个眉飞入鬓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立在一旁,接着又跪在了地上,“这点小事,属下自然愿意为殿下分忧!即便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话音刚落,他手中长剑一横,右手手臂便被锋利刃器削断掉在地上,他痛苦的‘啊’了一声几乎有些站不住,几乎要晕过去。
杜若迅速地用手捂住嘴。
“你做的很好,本宫绝不会亏待你。”马车上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