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子一听,忙一把抢过去,给自己脑门和肩膀上涂了个遍。那样子,跟刚从山西挖煤回来的一样。
搞的钟父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他一看自己老哥的眼神,忙谄媚一笑,上去将竹筒递给钟父,说老哥你也来点,省得给那东西伤着了。那可是畜生呢,不理人的。
钟有思才象征性涂了一点。
我一见手上还有些,就把钟灵招过来,说:“灵妹妹,你还没涂,来我给你涂上。命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钟灵捏了捏鼻子,还用手扇了扇说:“稀稀地,还黑乎乎地。一看味道就不好,涂上还丑,呜呜呜,可以不涂吗?”
“不行。”
我一把拉过她,说:“别怕,这泥不仅没有味道,还可好闻了。泥虽然是地的一部分,但天然有一股朴实的气息,和药有一股药香一样。何况,这泥是我姐姐带的,弄的香香的。她从小喜欢优雅,里面加了鲜花汁呢。不信,你闻闻。”
说完,将手伸到钟灵面前。
钟灵捏着鼻子,试探性的闻了一下,锁着的眉头一下就展开了,眉开眼笑,眼睛弯成一个月牙,说真的呢,真好闻。
我说那你快擦上。
谁知她一听,又不干了。
猫眼睛骨碌碌一转又看到阴泥上,像在感叹在赞美又像不喜欢:“姐姐做的呀?!你姐姐可真蕙质兰心,我瞧着,她对你也很关心呢。”
“什么关心呀!”
我又一爪子给她拎回来了,一边给她擦泥一边说:“她就喜欢欺负我,我是被我姐姐欺负从小欺负大的。家里人都宠着她,养的跟公主似的。”
钟灵本来不想擦阴泥的,一见我亲自上手了,才乖乖站着没动。她身材玲珑娇小,矮我一个头不止。给她擦泥的时候,我想到一个形容情侣的词:最萌身高差。
什么时候我能和钟灵组成最萌身高差,一起走在校园里,那这辈子就值了。
至少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钟灵却拨弄着自己的裙带子,在她纤细的手上缠了一圈又解开,嘴里嘟囔着什么我不喜欢你提她。
等我说没听清,问她说什么的时候,她又嘻嘻一笑,说小老鼠,你的手势这么轻,抹在我头上痒痒的。
“嗨呀。”
我一听,说习惯了。
“什么?”
钟灵一听,大猫儿眼又委屈了:“你给很多女孩都洗过脸?”
“不是不是。”
我忙解释。
小时候,外公给我们洗脸,手势都是轻轻,那样子跟拿一个帕子给宝贝古董擦灰一样,生怕一不小心给弄坏了。二舅看不下去了,过来一把躲过帕子,在我们脸上使劲搓几下完事。把我们给疼的哇哇叫唤,以后洗脸只要外公了。
我有外公的言传身教,手上的力气自然不会太重。
钟灵的皮肤嫩嫩的,跟豌豆公主一样。我还生怕力道一大,把她弄疼了。小仙女嘛,就应该是被呵护的。
钟灵一听,才笑盈盈地说外公真有爱心。
这小丫头,什么都挂在脸上,一点没遗传她爸的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基因。
刚给钟灵擦完阴泥,我一下感觉心口凉凉的,一股子阴风风驰电挚向我后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