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纸钱里分出一堆,洒在路上。
这个是分给附近孤魂野鬼的,开路费。希望他们收了钱之后,能大开方便之门。不要在川贝他妈妈回来的路上拉她。
昨晚这些之后,我向站在井边的川贝挥了一下手。
川贝会意。
一手执一杆秤,一手拿着他妈妈的衣服,开口用问喊的方式,问:“李贤淑,回来了么?”
李贤淑是他妈妈的名字。
我去,怎么这么多人叫贤淑。
叫贤淑的人虽然多,真正贤淑的可没几个。之间佘老板的前妻,还叫郝贤淑呢。那可一点都不贤淑。
我忙回答一句:“回来了!”
川贝便向前走了一段路,又扯开嗓子喊:“李贤淑,回来了么?”
“回来了!!”
川贝又走了一段路到家门口了,又问:“李贤淑,回来了么?”
“回来了!!”
话音刚落,隔壁传来一阵不耐烦地声音:“大早上的干什么,叫魂呐??!”
我心里一惊讶,心想喊魂期间除了两人人一问一答,是不能说任何话的,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好在川贝没理那个声音,走回来将那件他妈妈平时穿的衣服交到我手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哥哥,可以了么?”
“马上。”
我忙带他走回屋内,将那件衣服盖在他妈身上。
“哎哟,可吊死我了!”
凉床上的女人立刻出了一口气,还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扒拉身上的衣服:“个死龟儿,这么舅子热的天,还给我穿棉袄,又给我盖衣服,怕热不死我啊?”
川贝一见他妈行了,高兴坏了:“妈妈妈妈你醒了?大哥哥,你真行。”
我笑了一下。
川贝他却一脸懵逼,说老娘哪天睡觉不醒?又不是死了。又指了我一下,问这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是谁。
川贝忙把他妈昨天丢魂到今天早上的事全说了一遍。
他妈一听才明白过来,说:“我说怎么这天儿一直不黑呢?昨天我一直觉得自己在田里干活,那太阳明晃晃的,不热,却照的我脑瓜仁儿疼。”
“我一直挖地挖地,不知挖了多久,骨头都快散架了。我就想天怎么还没黑呀,就听到有人喊我李贤淑的名字,我一眼看去没有人,左看右看整个田里除了水稻什么也没有。”
“谁知,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人,架起我就走。”
“我以为是抢劫的,就喊啊喊的,谁知一张嘴根本发不出声音,跟个在岸上的鱼似的只能张嘴。”
“那两个人架起我走了一段路,突然不知大从哪儿拿出一个布口袋。”川贝她妈一说,还拉了一下刚才拿出去叫魂那件衣服:“那!就这种颜色。他们把布口袋往我身上一套,我还以为人贩子要把我卖了呢。谁知,一睁眼又在家里了。原来是做梦呢。”
“不是做梦,是你丢魂了。”
川贝忙跟他妈解释。
他妈还没醒过神来呢,以为刚才说的一切都是梦里的事儿。
听川贝一说后,想起了昨晚的事,对我感谢不以:“大师啊,多谢你啦。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在那梦里的太阳底下干活呢。现在咱们村儿的两位先生又难请,没有你的话,我死了可怎么办?川贝爸爸本来去的早,我再死了......那真是........”
一边说,一边竟要起身给我下跪。
我早看出她的意思,忙一把拉住了,说做了先生这一行,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又打趣说先生都靠功德吃饭,您这一跪,搞不好把我饭碗给跪没了,以后天下可少一个为民排忧解难的人呢。
他妈一听,吓的连忙从地上起来,还朝地上呸呸呸了三下,说我没跪这小伙子啊我没跪。
“妈妈!”
川贝拉住他妈的手:“大哥哥人真的好,我去村长家找先生的时候,那么多先生,就大哥哥肯跟我会来。为了感谢大哥哥,留他在咱们家吃顿饭吧。”
“应该的应该的。”
他妈妈连连点头,赶忙转身进厨房忙活去了。
我被川贝拉着硬不让走,只能坐下了。
农村的早饭可不是什么包子油条豆浆稀饭什么的,相反,农村的早饭最丰盛,什么腊肉香肠配白米饭之类的。
我刚端起碗,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拍门的声音。
还有些哭声。
李贤淑问川贝怎么回事,川贝探头看了一眼,便说:“是枇杷,枇杷在院子里面哭呢。他们家门关着,好像他被锁外边了。”
“坏了!”
川贝他妈似乎想起什么,赶忙搁下筷子,对我说:“昨天我看见那些东西,就是在我们家猪圈呢。那儿和枇杷家连着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小人儿和没下巴的鬼,朝那个方向去了。别是进了枇杷家。把他妈给怎么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