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的短发女人还喋喋不休:“我可告诉你,老二抱回来的是个女孩。老二的媳妇不正好怀上了吗?女孩好,取名叫招弟,给咱们家招个孙子过来。”
桥下的男人洗了手,抱着孩子上去了。
他裹了裹婴儿身上的小被子,说:“可别瞎取,人家有名字。人家父母把孩子托付给老二时都说了,孩子叫眉月,眉如新月。她父母和咱们家是当门子,随咱们姓。”
短发女人撇了撇嘴:“不都一样,说的好听随咱们姓,还不是替别人家养孩子。你呢,你手上这个又从哪儿抱回来的?死老头子,莫非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外面招蜂引蝶,给我生的私生子?”
“你看看你,越说越过分了!”
男人拉下了脸,女人不出声了。
他才继续解释:“这回出去看事遇上的,事主那一家被人报复,这孩子的父亲惨死。他那母亲也许不是亲生的,竟然叫人把他丢到山上去。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我于心不忍,就给捡回来了。反正咱们家也不愁吃喝,孩子多了也热闹。”
短发女人继续撇嘴,一把掀开裹着婴儿的小被子,朝下面看了一眼,说:“哟,还是个带把的。带回家可以,可别把咱们家孙子的名额给占了,到时候孙子不来,我可饶不了这小畜生!”
话音刚落,一个人匆匆忙忙向他们跑过来,一把抓住短发女人的手:“大姑姑,不好了,你家二媳妇打了筋斗。”
方言,就是狠狠摔了一跤的意思。
这还得了?
两人一听,匆匆向家里赶。
可回去也来不及,二媳妇流产了,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被摔了一跤就在肚子里死了。
“你看看,我说什么?”
短发女人脸都青了,指着男人怀里的婴儿骂:“我说什么,这男孩儿到咱们家,占了咱们家孙子的名额,孙子就生不下来了!你把他给我扔出去!!!!”
说完,劈手向那个婴儿抓去。
被男人一把躲开了。
男人继续说:“这样吧,我将这个孩子归到青梅名下,算青梅的孩子。青梅是咱们的大女儿,未出嫁就死了。孩子归到她那一房去,算独占一房,以后也不会再妨老二老三家的孩子了。毕竟是一条生命,怎么能说扔了就扔呢?”
短发女人一听:“不行,我就怕他命格再特殊,再做什么妖。万一归到青梅那户也靠不住呢?你赶紧把他扔了,不能让他再害我孙子了。”
又一劈手向孩子抓去,动作还挺快。
梦中,却仿佛那只手上向我抓来,两手抓住我的肩膀不住摇晃:“商陆,醒醒!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哥,他是不是死了?”
江平川语气淡淡的飘进我耳朵:“死不了。”
我早被他们摇醒了,一把打开在我肩膀上摇的手:“吵什么,大半夜的,你们两兄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