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毕方当了大官,有出息了。
岳母成了花甲老人,李太太也成了李老太太。
岳母时常教育岳毕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所以一直念着当年李老太太的救命恩情,对他们家格外关照。
李老太太有个儿子,四十多岁才生的,属于老来得子。宝贝的不行,从小顽劣,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但这就算了,他还无所事事。
快四十五的人,没什么文化,找不到工作,就一直在家啃老。
岳毕方利用职权给他安排的差事,活儿轻松,只需坐在办公室,每个月拿的钱也不少。他却做两天就跑了。
原因——办公室太禁锢,没自由。
后来又念着李老太太的情面,给他安排不少事情,都是些油水不少活儿轻松,不用他费多大力的工作。
他外甥打灯笼——照旧干不上几天就跑了。
还跟岳毕方说:“表哥,你给我安排的那些工作都太压抑了,我还得鞍前马后的看人家面子。有没有既轻松又拉风的,我不想给别人点头哈腰。”
可把岳毕方气的,骂他眼高手低,没什么文化,又想当干部管别人。
他一听岳毕方骂自己,直接跑去和岳毕方对着干,加入一个什么白龙会,成天一群五大三粗光膀子纹身的老爷们一起,戴着大金链子四处晃荡。
颇有点黑社会收保护费的意味。
这可拉风了。
看不惯谁,还敢砍上两刀。
砍完了,说我表哥是岳毕方,有本事告我去呀。
因此,岳毕方经常帮他这个远方表弟擦屁股。
好几回差点搞出人命,岳毕方跟岳母抱怨,照这样下去,他自己也迟早得被这个表弟送鸡圈去。
可岳母却说,人家老母当年救了你小子一命,现在他们家落魄了,又只有这么一个独苗男丁,你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岳毕方没法子,只能依旧给他表弟擦屁股。
可也告诉他表弟了,叫他正正经经找个事情干,不许再和白龙会那帮人来往了,否则再也不管他。
他表弟一听岳毕方这回下狠心了,只能答应。
岳毕方又告诉他,喜欢到处跑是吧?喜欢自由又拉风是吧?那去开计程车好了,一条跑八百个地方,人家有远程,还能去趟北京呢!
当时就找了家出租车公司,把他表弟的给塞进去了。
他表弟不敢违抗岳毕方的意思,只能干起了开出租车的活儿。
尽管如此,他也是怨气冲天,心想表哥权利那么大,却给我派这种苦差事。所以工作态度就不好,时常对顾客骂骂咧咧的,经常被投诉。
而且,他还和白龙会的人藕断丝连。
不仅和他们一样,小猪佩奇身上纹,还经常戴个大金链子,光着膀子出去晃荡。
岳毕方说他不长进,他就说大家都是拜过关老爷,一个头磕在地上兄弟,说断就断不合适,岂不不讲义气。
于是,经常聚会不说,还学白龙会的人车上带刀。
这回他死了,就是因为他和顾客起了争执,想拿刀去吓唬人家,结果反而被顾客反杀了。来了个c位出殡。
我一听,想起前几天遇上那位放大悲咒的司机大哥。
难怪那么嚣张呢。
感情是岳毕方的表弟,所以才得意洋洋,怨气冲天的。
司机大哥一死,在殡仪馆放了几天,今天是他掉了装备导致c位出殡的正日子。岳母非要岳毕方去送送表弟,岳毕方没法子,只好带上两位夫人前去。
这不,刚回来就撞上我们了。
这一通原由说完,我们已经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完一杯咖啡了。可岳毕方想讲,谁又能打断他呢?
等他讲完,我正问点正事,忽然一个人就冲楼上冲下来。
她穿着藕荷色丝质睡衣,海藻般的头发在两肩披散,手抓着旋转花体跑的飞快,一股飞从我们面前过去,她已经兔子似的窜到门口了,一把拉开门窜了出去。
后面跟着个老仆妇,想追又追不上,只能干着急:“小姐!!!”
岳毕方“蹭”一下站起来,刚想问怎么回事。
只听见门又“彭”的一声,门又被人一脚踢开了,一个人肩上扛着个东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