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江平川油门一踩,车直直奔去长寿村的公路去了。气的老太太在后面直跺脚,说这几个年轻怎么不听劝呢!
车一路奔驰,很快来到去长寿村的乡下公路。
又往里开了一阵儿,江眉月看着窗外都惊呆了,吓的一直拉我衣袖:“商陆,咱们这是到了长寿村还是短命村啊?”
不为别的,就为一路走来车窗外的景儿。
到处都是新坟,上面堆了很多花圈,新花圈上的银锡纸被刚出来的太阳光一照,还一闪一闪的折射银光呢。
农村埋人都在早上,五六点太阳没出来前。
现在已经是焚烧纸钱和纸房子的时候了,到处都在放鞭炮,一股股青烟带着呛人的味儿到处飘,江眉月赶忙把车窗关上了。
那些人都披麻戴孝站在坟前,远远看去白花花一片。
不一会,长寿村村口到了。
那儿有一棵黄角树,百十来年的样子,枝干高耸树冠盛大张开,正好笼罩住树下的一片空地,树下有个碑,刻的长寿村三个字。
树下还有一小片瓦房,开了窗户里面摆了烟酒,是个小卖部。
门口正蹲着一个三岁小孩,穿个开裆裤正用尿尿活泥巴玩儿。小卖部里边儿却突然传出一个女孩的哭声:“呜呜呜,祖祖快死了!祖祖快死了!”
在我们那儿,祖祖是对太爷爷和太奶奶的称呼。
一个大耳刮子的“啪”一声响起,同时一个妇女高音喇叭似的叫声响起:“瞎叫什么呀?还不快去叫你爷爷和爸爸回来,给这个老东西抬出去。”
小女娃一边哭一边往外跑,正好撞上一老一少两个穿白孝服的男人。
老的那个一看,一把将她拉过去,问:“小小,哭什么呀?你妈又打你了?耀宗,回去说说娃儿她妈,脾气再不好,也不能天天打孩子呀!”
叫小小的哭的更凶了:“不是的,呜呜呜,是祖祖也发病了,他要死了。”
“什么,我爸?”
老的一听,赶忙往小卖部去了。
这个老头是小小的爷爷,那小小的祖祖便是老头儿的爸爸了。
小小被她爸爸牵着,也直往回跑。
江眉月催我进村。
我说不急,毕竟进村也要找人打听。小小刚才说也,证明他们家老人得的也是卖豆浆老太太说的传染病,看看什么情况。
说话功夫,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已经被小小的爷爷和爸爸用凉床给抬出来了。
白胡子老人小小的一团,但鹤发鸡皮,年纪怎么有九十往上了。
他仰面蜷缩,跟个小狗似的,四肢还一抽一抽的,脸上烧的通红跟抹了辣椒酱一样,但手上的皮肤却白。
眼睛白眼也翻着,口中不时往外吐一些血泡子。
两个男人将凉床放在地上,刚才骂人的女人也出来了,背上背个奶娃娃,左右手又一边牵着一个。
看样子,是个一心想生男孩结果生了一堆闺女的主儿。
她是个刻薄相,两片嘴长得跟刀子似的,加上有些上三白眼。这种面相,最喜欢言语中伤别人。
果然,她一出来,朝地上的一抽一抽的白发老人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才死了一个又要死一个,死了好!死了清净。”
小小的爸爸瞪了她一眼。
小小的爷爷却哭的挺伤心的:“前几天我爷爷才去世,今天才把爷爷埋了。谁知爸爸又染上这症状,咱们长寿村,一个月时间,变成短命村了。”
“咦?”
我看着地上那白发老头的面相,有些纳闷,怎么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